文品记得上辈子在一些古村镇里旅游的时候,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这些沟渠里的水都引自河流,下可见底,甚至能走游鱼。
过去的人们都爱在自家门前的沟渠里洗衣洗菜,只是如今,这样的沟渠已经很难见到了。
——咚咚咚。林哲叩响了龙科家的门。
“请问,有人在吗?”
林哲又敲了几下,可是无人应门。
“这是怎么回事……”林哲喃喃道,“家里没人吗?”
“那先去下一家吧。”
文品刚说完,老宅的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紧接着传来了一个妇人烦躁的声音:
“你们是谁啊?”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朴素的宽袖袄裙,发髻缠在脑后,穿过一根细细的银针。
在门后黑暗的衬托下,她一身素白,白得被黑暗排斥,又仿佛白得困入阴影。
如果没猜错,她应该就是龙科的妻子。
门前的女人明显和其他永宁街的居民不一样,她不喜悦,也不像其他人那样表露出畏惧的神色,反倒像是整个永宁街最正常的人。
文品记得齐内莉修女提到过,龙科的妻子在西式学堂念过书,和其他街坊的人不太一样,多多少少接受过新的教育。
“虚空指引您,夫人,在下乃是太平区疗养院的工作人员诺瑟·文修士,而我旁边这位则是范德·林神父。”
文品亮出伪造的疗养院文件,按照早已计划好的说辞说道。
说着,还刻意显摆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虚空奇点”。
“哦,有什么事情吗?”女人问道。
“是这样,我们这次来,主要是关于您的丈夫龙先生。”
文品想像着当初梁景神父和齐内莉修女向院长行礼的样子,模仿了一番。
“他怎么样了?”
“不太乐观,他从我院逃出去了……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因此我们才想要拜访您,好询问……”
“他没有回来过。”
女人说道,接着变得刻板起来。
“这种事情难道不是你们医院负责的吗?你们把人给整丢了,反而过来询问家属?呵,我想,我是不是该去状告你们呢?”
“我们,呃……不要紧张,夫人,我们……”
文品一时被逼问得哑口无言,在某些争论的时候,尤其是面对女性的质问的时候,他总是难免感觉慌乱。
关键时刻还是林哲来救场,他彬彬有礼地鞠躬,然后微笑解释一切的缘由。
告诉她龙科在医院袭击工作人员,并且神秘失踪的经过。
该略过的略过,该删减的删减,谎话里夹带不牵涉真相的真话,真话里夹带着让人信以为真的假话。
不得不承认,“忽悠人”有时候也是一种技术,林哲描述得绘声绘色,连文品自己都快信了。
“事情就是这样,为了您先生的安危,也为了其他人的安全着想,还希望夫人能够告诉我们一切有用的消息。”
说完,林哲再次拱了拱手。
就像把眼前的女人当成了大舞会的交际花,无论表情还是声调都带有一种俘获一般女性的致命魔力。
除此外,眼神的暗示也很重要。
高,实在是高。
这得有多少“阅历”才能运用得如此熟练?
看来林哲这家伙不仅是搜索八卦新闻的好手,还是“制造”八卦新闻的高人。
文品心中感叹,然后屋子里“噔噔噔”传来了跑步的声音。
不一会儿,女人的身后探出了一个娟秀女孩的俏脸,只见她一脸担忧地问着她的母亲:
“娘,是他们要带我爹回来了吗?”
然而紧接着,她们身后的黑暗之中又传来了一个老妇人沙哑难听的声音:
“他回不来了。”
————
注1:大夏皇族的旗号是“苍龙”,弗拉维亚皇室的纹章是“六翼狮鹫”,因而称为“龙鹫战争”。
注2:“步人甲”一名出自宋代的重装步兵,本文里为帝国时期大夏国的铁甲御林军,装备防弹盔甲和盾牌,通常使用重火力武器或者雷霆钢刀,配合新军步兵联合作战,数量极为稀少,类似于国安军治下的“装甲攻坚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