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即将消磨殆尽的情怀还是寄托给这小小的报社吧。”
“这就是魅力所在啊。”文品说道,“故事里可以无限可能。”
“期待你快点完成这故事。”
段其贤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如同迟暮的老人一样感叹辉煌过去。
“当年咱可是反抗皇上的志士,行侠仗义,和虎贲锐士斗智斗勇,把燕王皇甫君赶入铁林,把皇帝老儿逼去国外……害,现在不成喽!”
两人就这么在办公室里一直感叹人生,直到林哲一脸阴沉地出现在办公室里,文品才突然想起来:
我今天是来找“狼犬”林哲的。
奇怪的是,林哲今天并不像往日那样精神焕发,仿佛昨晚上在下水道里没有休息好,或者门外水沟堵塞了一整天……
总之,他今天就像饿了几天的熊猫一样无精打采。
“发生什么了?下水道堵了?”段社长不合时宜地问道。
“没什么。”
林哲像平常一样捡出秋娘的唱片碟,塞进唱片机里,把播放速度调到慢速。
“我需要冷静一下。”
“需要来瓶快乐的青州啤酒不?”文品询问。
“相比美酒,我更喜欢佳人。”林哲随着律动转手指。
“暹国的?”社长问。
他似乎有心事,文品想。
“昨天领事让你去干什么了?”他又问。
林哲闭目养神,“听炮仗、看烟花,然后火焰点着了城镇,所有人都烧死了,我心情郁闷,就这样。”
文品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然后林哲似乎又想起一件事情,忽然睁眼对社长说:
“等会儿咱们得写篇报道,就是昨夜山城违规燃放烟花,导致山林大火,最后死伤惨重,几乎无人生还,然后,黄箫上校将会率领军队展开紧急救援和慰问……”
他说到这里,声音开始变得微弱,又一次闭上了眼,仿佛经历了心理上的巨大挣扎,牙齿紧咬双唇。
他依旧觉得不安,最后还是对文品说道:“算了,给我一瓶冰镇帝鹰威士忌。”
文品猜到了什么。
段社长从冰柜里取出那种帝鹰皇室酿酒厂认可的威士忌。
拔出软塞,倒了三杯酒,再加上几块冰块,分别将其中两杯递给了林哲和文品。
“咕嘟咕嘟”几口下肚,林哲擦干唇边麦色的酒水,然后叹息道:
“昨天的女刺客被我杀了。我们走后,连同反抗军的据点一起,军队放火烧了整座山城。”
“这不是很好么?”段其贤忽然说道,“斩草除根,方能永保太平。”
林哲眼中立刻闪过愠色,“至少,无辜的人不该死。”
文品见状连忙举起酒杯道:“为沪津的危险解除,干杯!”
“干杯!为了大夏!”
“干杯。”
三人酒杯相碰,金浪和泡沫上下翻腾起来,透明的玻璃倒映着三人此刻的面容:
忧愁、不安、面露微笑。
三人一饮而尽。
林哲虽是特务,但也是个有底线的人,文品想。
不像高德那般将冷酷隐藏,不像黄箫那样尽显霸道,他更像是个实实在在的人。
不知道他究竟为何而成为特务呢?
他为什么喜欢住在下水道里?为什么老爱扮成个大叔?为什么总是举止怪异?
相信,他一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过去吧。
文品放下酒杯,走到他身旁,说道:“阿哲,我今天来,其实是来找你的。”
“哦,找我啊……嗯……等等……你叫谁‘阿哲’呢,文品妹妹?我可是正经人,我们应该符合我们的身份,正经交流。”
林哲跷起二郎腿,故意把自己的心事藏回心底,展现以原本乐观的姿态。
“难不成该叫‘小哲哲’?不然,‘骚话林’也挺不错,蛮符合你的。”
“啊这,算了,你想叫啥就叫啥吧……”
“行,那么,我现在认真问你个问题,阿哲。”文品忽然严肃道。
“你说。”
“我希望你跟我去一趟永宁街,可以吗?”
林哲微微一愣,“你指的是病人档案上提到的地方?”
“没错。”
“为什么叫我一起?”
“我希望遇到危险的时候,我能把后背交给你。”
“你又怎么知道有危险?”
“直觉。”
文品盯着林哲,林哲交叉起五指,两人简短地一问一答,彼此的目光短暂对视。
林哲拿起酒瓶,自己为自己斟了起来。
文品问道:“要冰块吗?”
最后,还是林哲打破了沉默:“好……嗯,好一个直觉。”
“无论如何,十分感谢。”
“毕竟我们是搭档。”林哲忽然闭上眼睛笑,“希望,我也能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你……干杯,文品妹妹。”
“干杯,阿哲兄弟。”
“你还是叫我骚话林吧,起码没那么麻。”
“是呗,你也知道这么称呼恶心啊。”说着,文品故意做了个想吐的表情。
段社长挠挠头,“所以说,你们都不喜欢暹国女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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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书中,旧时的暹国太监以美貌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