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叹的反问,他先在心中为高德公馆的办事效率点了个赞,然后很快便带着收集到的东西离开办公室。
上校的士兵已经分成两组开始搜查疗养院的每个角落。
但是他们似乎遇到了点麻烦。
透过窗户的玻璃看出去,他发现邪恶黑衣卫的马车也出现在了疗养院的护栏外。
士兵和黑衣卫彼此僵持对峙,就像是两大黑帮准备要火并一样,大老远都能闻到那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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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放下武器吧!”
疗养院的大门外,老搜查官朱世安无奈地向身后的黑衣卫们说道。
尽管众人心中有怨气,但是最后还是不得不向军方屈服,纷纷放下了枪。
“很好,还是朱老前辈讲道理。”马背上的黄箫满意地点了个头,“这样我们就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微笑着朝方锦臣抬了抬军帽,看着那年轻搜查官气愤的样子,他心中便觉得说不出的好笑。
“小子,跟你的前辈多学学,搞清楚什么叫‘谦卑’。”
黄箫冷嘲热讽一番,耀武扬威地猛拽缰绳,令战马的铁蹄高高扬起,然后便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方锦臣心中的愤怒早已到达了极致,若不是朱世安阻拦,恐怕他早就要带着黑衣卫们好好教训一下这些飞扬跋扈的士兵了。
可最终,他还是败给了权力。
多么耻辱。多么无奈。
方锦臣的脸色异常难看,他靠在马车旁,眼睛死死盯着上校的背影。
他心中开始揣测上校的目的。一场他娘的案件怎么就会触动军方的人?
而朱世安警官其实也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从报警的电话对面得知:
当时的情况很紧急,受害人仅仅告诉警署,有很多人被杀了,然后话没有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便断了。
大约等待了有一个多小时。
方锦臣才看到陆陆续续有士兵从疗养院里出来。
“啧。”他稍微挺直了腰间。
也不知道士兵在里面干了什么。
然而,就在领头的黄箫上校向黑衣卫和帝国警察致敬的时候,方锦臣猛然间注意到,士兵们中间有一个令他无比熟悉的人。
——那个人每次都会出现在他的调查和逮捕名单里。
他在众人眼皮下进了局子又若无其事地被送出来,并且还袭击黑衣卫,口出狂言,坏事做尽。
——没错,就是那个该死的文品。
方锦臣的眼睛就像利刃一样狠狠剐了文品一眼。
为什么每次都是他?
哪里有凶杀,哪里就有文品,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
朱世安看出方锦臣又想要发作,赶紧按住他的肩膀,摇摇头。
而文品却装作没看见,自顾自地低头沉思。
他的身上也没有像是镣铐或者绳子之类的东西,俨然就是成了黄箫上校的座上宾,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有我是傻子?
方锦臣忍着没发火,只得回报以一个带有怨念的笑。
现在还不是时候,消灭毒虫需要忍耐……
你就继续笑吧,好好等着吧,文品。
“好……好,既然你们军方搜查完了……”他立刻命令手下的人,“跟我进去。”
方锦臣疾步走进疗养院的林荫大道。
他的心情比以往更加沉重,他一次次眼睁睁看着文品这个恶人从眼皮底下逃走,却无能为力。
到底还当什么搜查官?凭什么领导这维护大夏正义的黑衣卫?
方锦臣重重推开疗养院的门。
杂念忽然烟消云散。
随后进来的黑衣卫们也都一同呆住了。
周围变得格外沉寂。
方锦臣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如同星空的大厅。
他的脚底踩到了湿滑的东西。
大厅的天体仪器上躺着各种各样的人。
他们挂在红月上,压在球体下。
正中间象征太阳的恒星顶端,一个穿着病服的人被轴心刺穿,正翻着白眼直勾勾看着他们。
方锦臣感到了无名的寒意,麻木自指尖直蹿向头顶。
“他们……怎么了?”
方锦臣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浑浑噩噩地走过这些躺在天体上的人。
这些难道会是文品一个人干的吗?
恶臭的味道抑制不住涌入鼻尖。
案件的恶劣程度恐怕已经达到了“地位一”的程度,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杀人案件。
这是各种势力从中作梗,一手促成的惨案。
方锦臣忽然感到了悲伤,他不敢去看那些牺牲的人,他们死不瞑目,不停用一种声音诅咒呼喊,让他找到真凶。
就像当年,眼睁睁看着妹妹被坏人从身边抢走,自己却无能为力。
她哭着向我求救,她一直相信我会像歌谣里的老虎一样伸张正义,来救她,可是我没有。
我害怕了。
我向坏人们屈服了。
我当了他妈的懦夫。
方锦臣永远无法忘记那绝望的目光,也无法忘记妹妹最后离去时的哭泣。
他再也无法忍受良心的谴责。
如果不能为正义发声,我还不如丢下这身黑衣,烧掉特级搜查官的证件!
“文品……我绝不会放过你,还有你背后的人。”
方锦臣握紧拳头发誓。
“无论你们地位再高,权势再大……审判也许会迟到,但终究会降临,等着吧。”
猩红漫过,辉煌宇宙变成了血色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