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了当地的夏人,因此整支队伍里鲜有洋人的面孔。
方锦臣隐隐觉得出的事情很大。
今天的朱老前辈特地换上了弗拉维亚的搜查官制服。
两支队伍相遇的时候,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
只有方锦臣忍不住问道:“敢问老前辈,疗养院发生了什么?”
“和之前一样的手段。”朱世安严肃地说,“但比之前更残忍。”
他不愿去详细描述发生的事情,只补充道:“一个修女报的案,但她也没有讲清楚情况,然后电话就断了。”
“又是‘亡灵’?”方锦臣死死攥紧拳头。
寥寥几句话便能听出事情的严重性。
他的目光看向了尽头那座隐藏在榕树林里的教会医院,它似乎比以往更加阴森。
他心中恨恨地想:
凶手泯灭人性地疯狂作案,如果不能将其绳之以法,那我还配当个特级搜查官吗?
“停!”在前方带路的黑衣卫突然喊道。
队伍一下子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朱世安问。
“那边有好多士兵!”黑衣卫说,“他们把疗养院的大门给围了起来,还拒绝让我们进去……”
不等他说完,方锦臣已然下了马车,从黑衣卫的身旁走过去。
他看到大门前的整齐地站着一排国安军的步兵。
他们手持上刺刀的拉拴枪,如同一堵人墙牢牢封锁住前进的道路。
方锦臣咬紧牙关,走向士兵的前面。
只见他们大喝一声,同时迈出左脚,刺刀往前一挺,十几把锐利的锋芒同时指向方锦臣的方向。
“你们这是干什么?”他质问士兵们。
然而士兵不回答,仅仅是冷眼相视,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这时候,士兵的身后来了一骑人马。
他头顶象征军官的帽缨在风中翻腾,手握一把军刀,趾高气昂地从他们之中出来。
“不好意思,诸位兄台,现场,由我黄箫的人接管了。”军官不屑地看着在场的黑衣卫们。
“原来是上校大人,我道是谁呢……”方锦臣强压着不满,说道,“你们不知道,案发现场都是警署负责吗?”
“没错。但是,你们得先等我的部下们办完事情,才能进来。”黄箫上校不冷不热地答道。
方锦臣刚想发作,朱世安却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别说话。
然后朱世安朝着黄箫上校拱了拱手,微笑着说道:
“久闻黄大校勇武善战,今日一见,果真相貌不凡……只是,我们向来有规矩,我想,黄大校应该晓得,疗养院是教会的财产,不归国安军管辖。”
“呵呵,黄某当年行走江湖,是讲道理的人,这点,您老就安心吧。”
说完,黄箫身后小跑来一名副官,他拿出一张协议书,让副官递交给朱世安。
朱世安摊开文件一看,立刻皱起眉,并且提起单片眼镜,仔仔细细看了一眼签字和盖章的地方。
——花体弗拉维亚文和六翼狮鹫。
“这的确是扎里领事的签名……皇室的印章也没错,嗯……”
老搜查官喃喃道:“领事馆已经批准军方对沪津的外国产业进行任何形式的调查,并且批准了双边引渡。”
“朱老前辈,您没看错吗!”
朱世安点了点头。
方锦臣感觉浑身都在发抖,就好像自己被人反复戏弄。
他越想要抓住案件的真凶,阻挠他的人便越多,仿佛非要彻底摧毁他的决心,要让他心灰意冷。
差一点点,每次都是差一点点。
这如何会甘心……?
方锦臣目光中燃烧起火焰,他忽然朝着士兵们气势汹汹地走去。
“怎么?我们的特级搜查官是个罔顾法律的人吗?”
黄箫不以为意,反而还把军刀收了起来,如同看一个负气的小孩子一样嘲弄道。
“让开。”方锦臣冷冷地说道。
“啧啧,这可不行。”黄箫轻轻一抬手。
前排的士兵同时挺着刺刀行半跪,同时,后排的每个人都将手指放在了开枪的扳机上,组成了排枪射击的线列阵型。
“你可以尝试靠勇气突破,小子。”
黄箫一勒马头,调转身形。
“我说了,老子最喜欢讲道理,拳头即真理,只要你能闯到老子面前……我的人就不拦你。”
黑衣卫们也纷纷拔出了左轮枪,两路人马顿时针锋相对,在潮湿的空气中点燃无形之火,大有剑拔弩张之势。
“方锦臣!”朱世安拦在了所有人之间,“都给我住手!”
他板起严厉的面孔,即便老搜查官已经年过半百,但是吼起来却宛如一头发怒的雄狮。
“朱老前辈……”
“别说了!”朱世安道,“我们不能意气用事,既然黄箫上校是有合法文件的,我们就不应阻拦。”
“难道你忘了我们的本心吗,前辈!”方锦臣愤懑道。
朱世安长叹一口气,走到方锦臣的身旁,低声在他耳畔说道:
“你虽然年纪轻轻,立功无数……但这些方面,你还不懂……”
方锦臣死死咬住双唇。
“有些事情,不是光凭正义就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