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很相信阿友那超越一般孩子的敏锐洞察力。
最后是性格开朗的阿波,文品希望他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个叫“龙科”的锁匠家住何处,让他来询问当地人应该不成问题。
“大概就是这些了。”文品说,“你们一定要小心,如果有什么危险,务必要中断调查,并且向我汇报。我每过一段时间就来看看你们。”
阿波马上像小军人一样敬了个礼:“使命必达,长官!”
“好。”
交代完毕之后,文品忧心忡忡地沿着老路翻回了工房外阴暗的角落里。
文品没有立刻回家,因为他知道自己还剩下最后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去了一趟仓库,顺走了一些东西,然后像幽灵一样潜藏在黑暗里,默默等待着时间流逝。
双眼则时刻紧盯着远处高大的太平钟楼,直到时针一点一点地指向“9点钟”的位置……
文品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理智。
也许,这个世界与他无关,也许,自己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是,他却可以改变这些孩子的一生。
——当……当……当……钟楼回响。
九点沉闷的钟鸣宛如呜咽声远远传播此地。
文品攥紧双拳。
工人们终于下班了,他们从早上七点半一直工作到现在,有秩序地把工具放回库房里。
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就呆在了这库房临时搭建的宿舍里。
至于生活稍微过得去的人,他们则陆陆续续离开了工厂,准备回到贫民窟的出租屋里去了。
他悄悄离开黑暗,在不经意间混在了下班潮的人群中。
那锐利的目光穿破重重人海,紧盯着的,却是之前那名掌管工房的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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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红的月光倾洒在污秽的路面上,马车轱辘“咣咣”转动,掀起厚厚的一层污泥。
监工陆国向马车夫抱怨着今天在镇国铁厂工作时的烦心事。
“今天工厂那铁林来的兔崽子又搞坏了机器,差点就要整炸了,操……那些蛮子除了搞破坏,什么也不会。”
陆国边说着,边苦恼地看看自己昨天刚买的新裤子,上面的煤灰怎么也擦不掉,就像斑马的花纹一样布满每一寸裤腿。
“那多危险啊。”马车夫回应。
“可不是嘛,最他妈气人的还是这些小王八蛋敢动手顶撞我。”
陆国抱怨道:“我这裤子可是进口的巴塔莱纳高级洋布,可贵了,才穿了不到一天。”
“这么说,您对他们很仁慈了?”
“我家里不富裕,但也没小肚鸡肠地让他们赔偿,只是小小教育了一下。”
陆国点燃一根香烟,想要彻底驱逐掉自己内心中的烦躁。
看到自己那栋坐落在贫民区的小公寓到了,又连忙喊了声:
“喂,师傅,就是这儿了。”
马车停靠在路灯下。
丢下车钱,监工扭扭酸软的腰间,站了一会儿,把烟头扔进水沟便上楼去了。
“慢走……先生。”马车夫说道,缓缓摘下帽子,脱下那身黑色防雨斗篷,露出了身后血色绽放的曼珠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