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顺势抽出剔骨,直接捅进了敌人的侧腹用力一搅。同时抓了什么东西往法袍里一塞。
“滚开!”
塞德利茨启动身上的护符,强大的风压直接把骑士推了出去,丢出十几米的距离。
“见鬼,这烂仗,”巫师一边捂着剧痛的伤口,一边骂道,“我皈依伟大的神明,可不是为了打这种,烂仗……”
话音未落,他突然听到了腰间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低头一看,赫然看到两个单手可握的金属筒挂在腰带上,火绳正在丝丝燃烧。
“轰!”
塞德利茨当即被爆炸、火光和硝烟吞没。一只胳膊都飞了出去。
这一轮交锋,双方都是遍体鳞伤。格里菲斯的胸甲已经千疮百孔,血水正从伤口里喷溅出来。他依靠强大的体质勉强支撑,掏出一瓶生命药水一口喝下,冷冷地注视着敌人。
重伤的塞德利茨挣扎着,近乎癫狂的呻吟着:“我的手,我的身体。
“但是,我得到了吾主的祝福!区区生死的界限,根本奈何不了我!”
“我要杀死你!杀死你!将破坏了神圣仪式的凡人的血肉和灵魂都献祭!祈求主宽恕我的无能!”
他的话音刚落,那枚红宝石骨戒就绽放出邪意的光辉。已经残破的人类身躯生出一密密麻麻的触手和肉芽,卷起断肢碎肉拉回躯干,像千万条蠕虫般纠缠起来。破碎的身体赫然是被戒指的力量拉了回来,以惊人的速度复原。
塞德利茨在生命织缕的加持下欺骗了死亡,从恐怖的重伤中重聚身体。他支撑着自己站起身,看着同样重伤的格里菲斯笑道:
“看到了吗?这就是伟大的神明赐予我的祝福——
“不老不死,不朽之躯!无论倒下多少次我都能重新站起来。
“凡人,你还敢继续打下去吗!我可以和你打到天荒地老!”
在超凡巫师得意的叫喊声中,格里菲斯也站起身,再次朝塞德利茨逼近。
巫师看着他,甚至可以穿过伤口看到后面的小花和树叶,得意而好奇:“嚯嚯,目睹如此伟大的祝福,竟然不逃跑而是靠近我么?”
格里菲斯的步伐沉稳,坚决,毫不急躁。全身都包裹着令人闻风丧胆的气魄和威慑。他抬起流血的胳膊,有力的手指向着狂妄的邪教徒一指:
“不靠近你一点,怎么把你的shit给打出来呢。”
话音刚落,格里菲斯的杀气便已经直攀巅峰,蛮横无比的直冲过来!
仓促之间,塞德利茨扔出了一发金属投枪,正想要后撤,却发现自己的脚背竟然被骑士一脚踩住,根本挣脱不出来。激荡的血气在格里菲斯的身后聚集成凶残狰狞的幻象,向着巫师一拳轰来。
“呯!”
这近距离的殴打令风云色变,草木惊退,骇人的灵能迸溅化成汹涌狂潮。
塞德利茨被打的七窍生烟,丧魂落魄,整个人都摇摆起来。胸口的肋骨在刹那碎裂,整个人也踉跄了好几步,跪倒在地,口中鲜血喷射而出,滴滴答答的落满了衣袍。
塞德利茨尝试着召来两把投枪扎进骑士的后背。意念刚动,第二拳砸下。
格里菲斯硬顶着落下的武器,对着跪倒的巫师全力一拳。
拳风如排山倒海,形成让人窒息的压迫空气发出凄厉的呜咽。空气中骤然响起凄厉的号角声,扭曲的触手幻象出现,然后被粉碎成千万片水晶般的点点光芒,戒指所散佚的护佑着塞德利茨的外神庇护之力被一拳粉碎。
塞德利茨满嘴的牙齿和鼻梁骨都雪片般飞了出来。他从心中生出了一股发自本能的惊恐和惧怕——他所得到的神力的加持,比生命还要宝贵的祝福,竟然在这重拳之下破败散去。
塞德利茨感到自己的魔力被禁锢,祝福被剥夺,浓稠的仿佛实质一般的黑暗和恐怖正扼住他的心脏。他含着满嘴的牙和血,惊恐的狂叫起来:“这是什么力量!?为什么连主的……”
瞬间,他就领悟了答案:
“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难怪你可以遮蔽我们的洞察,破解伟大的祝福。你不是虚境喰煞的骑士!你持有的是背叛而黑暗的力量,理应被湮灭在历史尘埃中的邪恶!
“你竟然是超凡位阶的破法者!”
被剥夺了施法能力,剥夺了外神的祝福,打碎护盾和护甲的巫师被按在地上,用仅有的力气近乎疯狂一般吼叫起来:“在主人的布局之外,其他的神明的干涉也在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竟然启动了你这一手暗棋!是谁,告诉我,是谁!
“银月与星光,还是契约与秩序,抑或是执掌命运和预言的那位。你不说我也能大致猜到,祂们终究是露出了端倪,不惜为了颠覆世界放出笼中的野兽!
“被世界抛弃的怪物,你没有好下场的,从一开始,你就是被诅咒的棋子!”
回答他的是第三拳。
格里菲斯像挽弓那样拉开弓背,扩张直到极限!这个动作落在了塞德利茨的眼里,只觉得眼前骑士的痛苦、喜悦、感伤和幸福的情绪都在迅速堆积起来,然后浓缩,升华,凝聚成毁天灭地般的一击!
这一拳带着雪崩般摧枯拉朽的气势和令人窒息的压迫力,如星辰坠落般轰击了过来!
呼啸的拳头和骇人的风压像陨石般撑满了视野。塞德利茨的整个世界都是拳头,都被震撼,化成了汹涌狂潮。哪怕是强大的神秘领主,也感觉自己被丢下了毁灭的深渊。
塞德利茨立刻变了腔调,呜咽,呻吟着,抓住最后活命的机会求饶:
“饶命,住手,我投降,我臣服,我加入你这边啊!”
回应他的是格里菲斯那双仿佛烈焰般的双目,冷酷而决绝的掂量着手下的灵魂。那眼神只有一个含义:
“我这,人满了。”
恐怖的惊爆和头骨粉碎、脑浆爆裂声在夏宫回响,甚至惊扰了高高的天空。然后,一切都平静下来。
……
“我们会发动攻势,你加入我们吗?骑士。”
威廉·德·拉莫尔伯爵带着先头部队率先抵达了敖德萨。接替损失惨重的格里菲斯中队维持秩序。他请格里菲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平视着他。
“我的部队损失惨重,请允许我们退往后方休整,”格里菲斯说道,“索尼娅小姐在这次的事件中很疲惫,既然主力军团已经赶到,我们还是暂时回霍蒙沃茨比较好。”
伯爵看了看他,点点头:“罗兰也来了,等会你出去的时候和他聊聊。接下来的任务是控制敖德萨,然后反击,为条顿堡解围,都是些艰苦的工作,你们还是去做更有价值的事情吧。”
格里菲斯点点头,起身向伯爵告辞。他还没有离开会客室,伯爵叫住了他:
“对了,姑且问一句,拉文奈尔骑士。你知道什么是更有价值的事吗?”
“我知道,伯爵,我知道的。”
格里菲斯离开会客室,安静的穿过走廊,往罗兰的房间走去。窗外的广场上散落着上万具尸体,大批的辅兵正在把它们收敛起来进行处理。
罗兰就靠在拐角的窗边,他看看外面的惨状,又看看朝他走来的骑士:
“节哀,我的朋友。我收到了你的信,但是为时已晚。”
“恩,”格里菲斯点点头,“我知道的。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那我们说说接下来的事,”罗兰说道,“外神的入侵已经失败,但是,你感觉到吗?祂经由仪式向这个世界渗透,灵能的气息变得愈发浓郁,整个神秘世界都雀跃起来,我能听到他们的欢呼。
“这叫什么来着,灵气复苏?”
“神秘加强,”格里菲斯淡淡的说道,仿佛世间已经没有什么他在意的事了,“诸神知道的,入侵会强化他们的信仰,短暂的仪式即便不足以让外神通过,也会带来更多的灵能和神秘。”
“外神也不是一无所得,他的本体没有进来,但是,仪式和意志的共鸣也持续了好一会,谁知道唤醒了什么,溜进来了什么呢?”罗兰耸耸肩膀,“总而言之,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格里菲斯没有接他的话。
发现聊天聊不下去,罗兰拍拍格里菲斯的肩膀:
“你是不是有点理解我了?
“回去以后,你就该完成册封骑士的仪式吧,到时候会让你挑选封地还是年金。你立下了这么多功勋,军衔不能随便给,其他奖赏肯定不能少。怎么选呢?”
“封地,”格里菲斯回答,“位于维罗纳的领地。”
“噢——!”罗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里可不太平,你一定需要保卫领地的武器。”
格里菲斯轻抚着腰间的双剑,停顿了一会:“我不能长时间留在那,需要一些能够让平民拥有战斗力的东西。”
“好好好,”罗兰情不自禁的搓起手来,“那么你一定需要火枪。火枪手固然对抗不了神秘的力量,但是胜在训练简单,也不贵,击退叛军还是可以的。我送你一批试用,然后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
“不,我的朋友,我不要这个,”格里菲斯摇摇头,“我需要的是火枪的生产工艺、民兵训练和动员体制、工厂和人民委员会。
“一句话,我需要看看你的道路。能帮助我么?伯爵阁下。”
罗兰收回了闪闪发光的眼神。他伸出手去:
“首先,请叫我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