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权势在手中,想维持初心谈何容易?
他领兵去燕楚之地,短则半年, 若是战事不顺,耗个一年两年也不稀奇。他不在京城, 小玉别受什么委屈才好。
陆临忍不住叹了口气,翻了个身。
睡了三个时辰左右, 天还没亮,营帐里便响起了军哨声。
荥阳军的士兵训练有素, 不过一炷香功夫,便各自起身收拾好军帐。赵家军的动作就慢了不少。
郑重少不得低声发几句牢骚:“濮阳侯整日待在军营里,也不好好练一练兵。瞧瞧赵家军这些人,换在我们荥阳军的军营里,早就军棍上身了。”
陆临瞥郑重一眼:“少说几句,别传进赵参将耳中,闹得两军不和。”
他提议向赵家军借兵, 一来是壮己方声势,二来是为了削弱赵家军的兵力。现在赵家军动作稍慢,也只得暂且忍一忍,免得一开始就闹出矛盾。
郑重立刻闭上嘴。
四皇子没这般客气, 沉着脸将赵参将叫了过来:“燕楚叛乱,我们是去平乱,要以最快的速度赶路。赵家军这般磨磨蹭蹭地,只会拖荥阳军的后腿。”
“你们不害臊,我都替你们脸红。”
“既然动作慢赶不及,明日就比荥阳军早起一炷香时辰。谁敢拖延耽误,我饶不了他!”
赵参将被骂得满面羞愧,连连低头认错。
赵参将是四皇子妃赵瑜的堂叔,论辈分论亲缘是四皇子的长辈。不过,此时四皇子摆出督军的威严来,赵参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四皇子绷着一张俊秀的脸,没半点笑意:“再有下一次,我先唯你是问!”
赵参将羞惭地应道:“末将这就传令下去,明日让他们早起。”
再到隔日,赵家军果然快多了。比荥阳军早了一炷香起身,收拾军帐和行礼的动作也很快。和荥阳军几乎同时动身。
陆临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点头。对四皇子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
大军启程赶路,不必细述。
宫中,永嘉帝的丧事也快结束了。
终于熬过了四十九日停灵。接下来,便是将永嘉帝的棺木送进皇陵里安葬。李景这个太子,要亲自扶棺去皇陵。一来一回,又得四五日。
六皇子还是个到处乱爬的孩子,每日抱到灵堂露个脸就抱回去。送葬这等事,就不必他凑热闹了。
四皇子随军出征,有资格和太子一并扶棺送葬的人,唯有三皇子李昊。
不过,太子李景至始至终没提起李昊。
众臣也很识趣,齐齐保持沉默。
濮阳侯忍不住提了一嘴:“送皇上去皇陵,只太子殿下一个人,是不是太过冷清了?不如让三殿下也一并扶棺吧!”
李景看了濮阳侯一眼,淡淡道:“不必,我一个人扶棺足矣。”
李昊一直被关在军营里,连永嘉帝停灵都没让李昊进宫。这等时候,李景怎么会容李昊露面?
濮阳侯碰了个硬钉子,立刻闭了嘴,心里暗暗给自己扇了一记。
叫你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