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质问中,方云自认已经看出来任夫在说谎,长久以来多次接触二五仔的他,一发现不符合自己猜想的地方,下意识的就认定为谎言,
正要动手,却看到任夫有些痛苦的抱住了头颅:
“我也不知道啊!为什么会这样,陛下投过来的神像被天妖君一下子打碎了,只让我们逃,可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会那样……”
他流出了痛苦的眼泪:
“死了好多人,好多乡亲父老,我逃了一路,看了一路,抓住了以前过命的一个兄弟,他却说,让我跟他一起……”
任夫有些粗糙的手掌撕扯着头发,方云皱了皱眉,刀锋在他脖前止住了。
这种痛苦,不像是一个被私欲填满的人能装出来,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算算时间,从绥州单独用跑的速度,也差不多刚好。
沉默良久,方云看着表现十分难受的任夫,
“你的修为怎么提上来的?”
“遇到一个洞天,吃了俩果子,就突破了。”
“为何你们只跑出来七品,其他境界的人呢?”
“我不知道,郎校以上都被妖族追着杀,全死了。”
“你们镇远军没有人留守在玄石洞天里?”
“有!不过,不知道他们为何跑了出来,我问他们,他们也不说,我是从绥州府城跑出来的,没有留守在大营。”
方云其实早就有了一些猜测,镇远军溃卒,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洞天大营内留守的人,他们会不会就是收受到了幽魂的浸然,所以逐渐泯灭了人性?
最好的证据就是,黄蝶儿那一幕……
而镇远军从府城那边逃出来的也不少,只不过,都是镇远军溃卒,他们这群还有人性的,没被幽魂污染的,同样要背上那些人作孽留下的黑锅。
这么看来,只剩一个盲点一直没被注意到了,方云沉声:
“你们留守洞天大营的主事将领是谁?他人呢!”
“董都护,我不知道,从出来,就没听说过他了。”
方云随后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没得到什么答案,他也是个小兵,确切的说,是个小队长,并不是镇远军的权利核心,
这个董都护绝对就是故意把那些人放出去的,说不定,就是造成一切的幕后黑手。
都护,是个军中官职,全名叫董箦,方云一听他是温远比较亲信的官员,立刻就怀疑,他是不是被幽魂温远控制住了。
这个世界很乱,鬼物这种东西自家媳妇都搞不明白,幽魂之下,几乎就是没有理智的疯狂的代表。
唯一还能接受的是,它们也能被杀灭,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实力为尊。
虽然世界混乱,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方云还是找到了一种微妙的循环感觉。
军阵,稳克修士,修士之中的内家,比较克鬼物,鬼物,则是为求不多,对军士能产生剧烈影响的。
皇朝的念力是另一种力量,独立存在。
这是方云惯用的理性思维,慢慢构建出来的认知。
在这个因为寿限被杂糅扭曲过的世界,才有些复杂,一旦离开这个囚笼世界,修士的力量才是最强的,三千界就是如此,修炼才是根本。
任夫之前,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杀意,都准备好赴死了,等了半天,也没等来死亡降临。
他性格有些执拗,要么不说,就死也不说,要说了,就干脆全说了,回答完问题的任夫以一种坚韧的意志,强行压下了自己被那不知名的火勾起来的情绪波动,也没什么忸怩,擦了擦眼泪,正要开口,面前被丢了一个水囊。
水囊上,是一块肉饼。
“这是军粮?他怎么会有这个!”
任夫一眼就看出来这种特制的肉饼是什么来源,刚抬头,看到这个特别年轻的公子哥又重新随和下来了脸色:
“随便吃点吧,正是饭点。”
任夫点了点头,也不客气,军中,就不是一个讲究客气的地方,直接拿起肉饼和水囊就吃了起来。
“好死不如赖活着。”
朴实的人往往都有朴实的想法。
“你们到底是谁?”
任夫口中含糊不清的问着,自己被问了那么多问题,反问一个,不过分吧?方云只是简单的回复:
“方云。”
看到任夫,就会想到镇远军,方云对这些军士并无好感,能回复他,都是看在他这个人还算不错,之恩图报的面子上。
任夫跟里正,是有点关系的,他自己一通乱跑,跑到这里时,被一个妖兽给伤着了,最后是里正给他救了下来,作为回报,他都在这村落住了半个多月。
算算时间,方云也只感觉他是心真大,命真硬,一个人就这样跑,竟然横跨了五六个州郡,大部分时间走山野密林,竟然还没被妖族杀死。
想来跟他那独特的敛息之术有关。
有的时候,方云很不理解自家宝贝媳妇的想法,就比如现在,自己并不想搭理他,回了个名字之后,就被媳妇恰了一下老腰。
方云侧头,好媳妇正大眼睛一眨一眨看着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略微停顿了一下,补了一句:
“她是我妻子,林妙玉。”
林妙玉这才笑了下,收起来了小手,又变得有些乖巧懂事的样子。
方云心里暗暗记下来了这点,知道自家媳妇那点小心思了,
她就跟宣示主权一样,有些天真可爱的小霸道,只要外人提到自己时,就得提到自己媳妇是林妙玉。
尤其是这个时代的男人,普遍三妻四妾,自己虽然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