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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老子以后叫李鹤龄

    “徐阁老,你的意思是说,朕在某些事上……是过于苛责?”

    朱祐樘似乎是找到了认同一般,用诚恳的口吻问询徐溥。

    徐溥道:“陛下,近年来华夏大地的地动并不多,连上天都知我大明王朝正迎盛世,若仅仅以目前京师一点小动而令君臣不安,令百姓不安,实在有违圣主治国之道,如今四海升平,百姓更期冀的是能在圣君明主的恩德下自立自强,陛下当不必为一点小事而烦忧,救灾之事,臣等自当竭尽所能,让百姓不受其苦。”

    说了半天,都是一些套话。

    别说是皇帝,恐怕就连在场的大臣听了,都觉得耳朵能起茧子。

    但不得不说,徐溥的话却好像非常管用,皇帝之前难以释怀的暗淡脸色,瞬间有所好转,就好像皇帝的心结被人打开。

    “嗯。”朱祐樘居然还感同身受一般点点头。

    很多大臣听了徐溥的“马屁话“,登时觉得徐溥很高明。

    感情是你老徐看出来,皇帝其实并不想以此来直接把李广扳倒,或者皇帝也心存侥幸,觉得地动跟李广修亭子的事关联不大,再或者是觉得张延龄是推算出了地动时间故意去“坑害”李广,总之皇帝不想拿这两天的京师地震直接把李广拍死就是了。

    你才有这番“慷慨陈词”,既安慰了皇帝那受伤的心灵,又保证了我们大臣的利益——

    那就是不让张延龄那王八蛋回京师来继续祸害我们!

    要不怎么说你老徐能当首辅呢?

    “可是……”

    朱祐樘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道,“若如今上天已有警示,朕仍旧无动于衷,不将万岁山上的毓秀亭拆除,反而继续修建……是否非要逆天意而为?”

    一番话,又说出皇帝心中的矛盾和纠结。

    一边心存侥幸觉得两件事没有联系,却又怕两件事本就是密不可分,上天都警告你了,你还死不悔改,下一次上天可就不会给你来客气的。

    徐溥沉声道:“此事陛下当问主持修建毓秀亭之人,看他的意见如何,陛下再做取舍也不迟。”

    “哦?’

    朱祐樘也是一怔。

    徐溥的意思,是让他去问问李广的意见。

    其实有心人也能听出来,这是徐溥推诿和转嫁矛盾的方法,显然徐溥自己,包括背后的文臣,也不想在毓秀亭的事上过多纠结。

    若是建议皇帝把亭子拆了,以后是没有地震了,皇帝也不会感激这些大臣的“直谏”,长久之后还会怨恨大臣干涉皇宫中事;若拆了亭子再发地震,那建议拆亭子更是令建言者无地自容。

    至于建议不拆……

    回头不发生地震则好,若真发生,谁建言死都不足以赎罪。

    徐溥这算是一推六二五,事不关己,管你皇帝作何取舍呢,反正我代表文臣也是好话说尽,剩下就靠皇帝您自己的领悟力。

    朱祐樘又沉默半晌之后道:“有关赈灾事项,继续吧……”

    这意思是,有关毓秀亭的事,探讨到此告一段落,他可能是真的想回去问过李广之后,再做定夺。

    ……

    ……

    就在朝议进行时。

    此时皇宫里炼丹房里的李广,也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两天皇帝就没召见过他,更令他寝食难安,最重要的是他曾信誓旦旦跟皇帝说,京师一定不会发生地动,本来就觉得很不靠谱的事,地动这种事,很多人一辈子都遇不上一次,你张延龄居然说地动就地动……你不会把自己当老天爷吧?

    可事情就是这么玄妙,居然张延龄刚走,地震他就来了?!

    玩我呢?

    “李天师,陛下召见群臣,在朝议上就提到了是否要拆毓秀亭的事,您看……”

    李广怎么说也是宫里的大红人,消息也是灵通。

    那边朝议还没结束,这边李广已经收到风声了,明显是朝议时来去的司礼监中人把消息传递出来的。

    “那大臣们怎么说?”李广很紧张,冲过去就抓着说话的小太监,面色带着凶恶,好像要吃人的样子。

    小太监显得很木讷,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现在也只是传出风,说是皇帝在朝议时提到了这件事,但商议的结果暂时还没有传出风声。

    一直都在旁边看热闹,心里还在幸灾乐祸的杨鹏走出来笑道:“天师您不必担忧,陛下对您可说是无比信任,再说了您的丹药不也从来没出过问题?这毓秀亭乃是皇宫一宝,代表着几代皇家对于皇宫建筑的改变……何必要拆呢?”

    李广闻言瞪着杨鹏,似乎他也没听懂杨鹏话语中的意思。

    就在此时,司礼监掌印太监李荣一脸阴沉之色走到炼丹炉这边,看到李广后没靠前。

    李广主动迎了过去:“李公公,可是有事?”

    李荣轻叹道:“陛下传见。”

    李广感觉到李荣身上有与之前不一样的态度,以前就算李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见了他也是毕恭毕敬的,但现在李荣更好像是要与他保持距离一般,甚至也没之前那么多礼数。

    李广自然是能感觉到危机的。

    ……

    ……

    二人出了炼丹房,往乾清宫方向去。

    “李公公,贫道也没料到,居然会有地动事发生,以贫道想来,必定是朝中有奸邪,或是上天对于建昌伯为非作歹之事的一种惩罚,您觉得呢?”

    李广到现在还想推卸责任,想把事往政敌张延龄身上赖。

    李荣没好气道:“李天师,请恕咱家说句不好听的,这一年以来,皇宫里因你可是出了而不少事,先是你在清宁宫旁的丹房失火,险些波及清宁宫,后有你跟建昌伯的交恶……你还在万岁山上动土,现在出了地动,你随便便想推卸他人,怕是说不过去吧?”

    显然李荣也是场面人。

    你李广得势时,我是要对你毕恭毕敬,有时候还要巴结你。

    但我是谁?

    我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名义上所有太监,以我的地位最高,连阁老、部堂都要对我毕恭毕敬,我还用巴结你?

    现在你明显出了事,我自然要趁机先压你一头,哪怕是你这次渡过危机,只怕以后也要听我的!

    李荣的表现,大概就是一种此消彼长,李荣当然懂得找机会正自己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名。

    李广道:“李公公给指一条明路。”

    “明路没有,只希望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