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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离我远点

邓炳跟张延龄简单交流,又对陆坤做了交待之后,随即便又带着不到十人走了。

    陆坤道:“邓指挥使乃是先去探路了。”

    “好啊,陆总旗不必多言,咱这就出发吧。”

    张延龄自然知道,邓炳就算是先走,也不是为去开路,至于是去办什么案子,张延龄暂时也不会去问。

    皇帝突然把邓炳召到京师来,难道只是为了护送他张延龄南下?只是顺道的事,至于路上是要抓什么人,或是完成什么秘密见不得人的事……那是锦衣卫的事,皇帝也不会把什么事都跟小舅子细说。

    ……

    ……

    队伍出发。

    队伍也算浩浩荡荡。

    张延龄从家里出发这一路,马车就有十多辆,随行的锦衣卫都是骑着马,后面的板车上还坐着一些下人。

    天很冷。

    北方的河道马上要上冻,走水路是不合适的。

    出了京师之后,也会在驿馆继续换马车,争取让所有人都有车篷遮头。

    南锦衣卫的这些护卫显然也不适应北方的天气,从他们在马背上缩着的样子便知,他们估计都在抱怨这辛苦差事。

    “老爷……”

    就在马车出城不到十里,做一个简单的休息时,小狐狸裹着厚重的貂皮衣服,钻进了张延龄的马车。

    随后小妮子就能感受到马车里的温暖,而张延龄在路上也就不用那么“寂寞”。

    继续往前走,后面传来马蹄声。

    “何人?”

    南锦衣卫的人也没想到护送的任务才刚开始,就会遇到麻烦。

    这还是天子脚下,居然就有人敢来拦路?

    “我等乃是成国公府上的人,诸位可是南边来的官差?想留建昌伯一步,我家小公爷马上就到……”

    朱辅这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张延龄也觉得朱辅这是真够能沉得住气的,居然到这时候才想到出来追?

    早干嘛去了?

    怪不得被人耍得团团转,感情觉悟也这么差,你要是换了张懋或是别家有心机的勋贵要袭爵,前天晚上就该到南苑我的营帐里去给我磕头。

    “伯爷,您看……”

    陆坤赶紧过来请示张延龄。

    换了别人,他大可不必这么造次,但来人是成国公府上的人,还说朱辅会亲自来,作为南京城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成国公府上是何等势力?他们这些当南锦衣卫的大佬,也要在成国公府的下人面前低下高傲的脑袋。

    张延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天太冷了,继续走!”

    这意思是,管你来人是谁。

    还想让老子停下来等你?你朱辅是吃秤砣把肠子吃拧了吧?谁给你的勇气敢派人来拦我的车队?

    陆坤等人本来是不敢忤逆成国公府上的人,但张延龄发了话,他们只能照办。

    ……

    ……

    马车继续走。

    朱辅可能是骑术不精,再或是要避嫌,防止被人知道他出城来找张延龄。

    以至于骑马追马车,都那么拖拖拉拉。

    过了中午,仍旧只有成国公府上的下人在跟随着车队,好像是来行保护职责的。

    到下午。

    朱辅也终于追上来了。

    “建昌伯,您留步啊……张侍郎?张中丞?”

    马车不停,朱辅好在有锦衣卫的特别准许,允许他骑马跟在张延龄马车旁,就在那韩这话,希望张延龄能停下来听他说几句。

    但张延龄就是不给他面子。

    到后面……

    连朱辅也只能骑马跟着车队。

    一直到下午快到运河的驿站,张延龄才终于从马车上下来。

    朱辅赶紧跳下马想要过来,却被赶车的南来色给挡住。

    “小公爷,您见谅,我家爷只是下来尿个尿,您不是想看着吧?”南来色说话自然也就粗鄙了一点。

    但通俗易懂。

    朱辅这才知道,原来张延龄停下来不是为了听他说话,只是下来如厕一番。

    张延龄到了路边的树旁,旁边马上有建昌伯府的下人用绸缎给围了一块出来,这是给自家女眷出行方便时所用的。

    在这时代,为了方便女眷的出行,路上需要解决个人问题,只能靠府上的女眷用布围起来一块区域,再用人背过身挡一下,既能防止被人看到,又能察觉到是什么人在往这边看,以便更好警示那些过往眼尖找事的路人。

    而像男子……

    则好像没那么多规矩。

    随便找个地方进行就好,反正动作幅度也不大。

    但像张延龄这样,出来解决小的问题,还要用布,还是用绸缎……

    朱辅看了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我身为公爵,好像都没这待遇啊。

    “建昌伯,您看……”

    说是不让朱辅上,朱辅还就是不识相,愣是跑到围起的布旁,似是要借着张延龄如厕时,跟张延龄谈事。

    张延龄本来都已经摆开架势,听到朱辅的声音,也不由恼火道:“我说朱兄弟,咱做人也要看时机吧?我出来上个厕所,不会也要被人缠着吧?你以为自己是谁啊?离我远点!”

    朱辅赶紧原地转身,意思只是跟张延龄说话,而无意去看什么。

    “卑职只是之前有冒犯的地方,想跟建昌伯您解释清楚。”朱辅低声下气。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也应该知道我会说什么才是。”张延龄果然开始了,就算不被人看,被人听了……也觉得很别扭,“你的事我真处置不了,你们南方袭爵的事,你觉得我一个北方的伯爵,就能干涉了?你当我是谁啊?”

    朱辅急忙道:“卑职听了萧公公的话,知道您能说得上话。”

    张延龄道:“又是那多嘴多舌的家伙……”

    朱辅一听不由一怔,这连司礼监秉笔太监都不放在眼里?好大的口气啊。

    “但那又怎样?当时我只是跟陛下一说,陛下跟你说了什么,事后又如何安排,我真的是无法牵扯其中的,更可甚的是因为我跟李广的矛盾,陛下对我更是有意见……外面传言李广那天出丑,也是我干的,这不是冤枉吗?我不就是让寿宁侯砍了他吊在背后的绳子,顺带在他身上洒了点磷粉吗?至于什么事都往我身上赖?”

    张延龄的话音落,朱辅就彻底听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