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京师,今日人未走,就当我已走了。若真是交情好的,等我从地方上回京师述职时,再来说吧!”
……
……
夜深人静。
张延龄作为一个来日就要远行之人,也突然感觉到有地位之后的玄妙。
要远行也不用自己收拾,会有人提前给他安排好。
出发前夜还可以这肆无忌惮到京师的秘密外宅来逍遥快活。
听听曲子,跟女人胡闹一番,有认识的还有不认识的……怀里抱着个妙曼的女人,却还是第一次相见,叫不出名却可以为所欲为……嘶……
简直跟君王差不多。
“自古君王多薄幸啊。”
张延龄有感而发。
下午酒喝多了一点,或许是被崔元身上那股怨气所染,连张延龄都多饮了几杯。
本来头就有些发胀,所以干脆晚上就没碰酒水。
等他先进去胡天黑地一番出来,外面的戏台子上,戏还在继续演着。
徐夫人却早就坐在戏台前看,也不知她是否真的有兴趣看戏,或者只是在找个由头等张延龄出来。
“夫人来了也不进去光顾一下?”张延龄笑呵呵在徐夫人身旁坐下。
回廊外面飘着一点小雪,初冬的京师已经很冷了,估计已经差不多是零度以下。
但好在天还干燥一些,感觉不到那股湿冷,张延龄发现自己来到古代之后,好像耐寒能力有所提升。
徐夫人起身给张延龄行礼,却又被张延龄拉着坐下来,没有坐在张延龄腿上,只是坐在相邻的椅子上,而张延龄的大手随即钻进了她的衣服里。
院子里正有人看,但也没任何影响,因为在这院子里,张延龄是主人,而她则是女主人。
他们二人的身份超然于这院子里所有的人,主人在做什么,奴仆别说是过问,连看一眼都是有罪的。
“成国公已在各处游说,看是否还有机会能在老爷走之前,跟老爷有更深层的沟通,或是后悔于之前跟英国公过从甚密,但估计老爷是不会再帮他了?”
徐夫人的语气没那么肯定。
对于徐夫人来说,江南官场的利益,同样跟她有关。
她其实还是愿意当说客来从中穿针引线的,但在张延龄身边久了,自然也明白张延龄的脾性。
很多事,张延龄早就有计划,并不以别人的意见为准。
张延龄笑道:“我从来就没说不打算帮他。”
“嗯?”徐夫人表现出不解。
“我人去了江南,南京地方的防备事务,涉及到我切身利益,我岂会真的与他们交恶。”张延龄懒洋洋道,“我不过是要提前捶打一番,让他们知道,跟我谈事的时候到底该用什么态度。”
徐夫人瞬间便好像明白了:“老爷这是欲擒故纵。”
“哈哈,还是夫人懂我。”张延龄笑道。
正如徐夫人所言,张延龄对于朱辅,其实拉拢的心思更多。
这一切看起来是偶然所成,但从开始,张延龄主动去跟朱祐樘提及两家联姻之事,在皇帝面前就把所有事都摊开说。
这样做的好处,就不怕朱辅反悔。
以成国公这种家族的体量,谈好条件,回头还是可以耍赖。
即便成国公知道事是张延龄给谈成的,事后同样可以不认账,那时张延龄就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既可跟皇帝谈成某些事,也可让皇帝把某些事给否了。
我都跟皇帝直说了,是因为你提出跟我联姻,给我好处,我才帮你说话。
回头你反悔,那我就有足够的理由跟皇帝说,陛下,是他们玩赖,您可要为臣做主……
只有把事把话都摊在明面上,皇帝才会理解你的遭遇,帮你做事。
对朱辅这样本身就心高气傲的人来说,经过这么一番拉扯之后,自然也明白了那些守旧勋贵和文臣的不靠谱,哪怕是阁老都没法帮他袭爵,还不老老实实归顺张延龄?
……
……
“那妾身先在这里恭喜老爷,到江南之后又可以新收美眷了。”
徐夫人突然笑着说道。
“美眷?”张延龄做出不解的样子。
徐夫人道:“成国公的妹妹,妾身曾有所耳闻,的确是美人胚子,不过听说性情烈了一些,毕竟是国公府上的女人,就怕老爷驾驭不了。”
这意思是,已经在跟张延龄谈,有关张延龄马上要收小妾的性格。
“夫人,你是不是说早了一些?八字没一撇呢。”
张延龄脸上还挂着笑。
“妾身却觉得,八字连一捺都不止,之前一个庶妹能解决的事,现在未必能解决了。”
还是徐夫人了解张延龄的脾性。
既然跟你朱辅做了拉扯,让你朱辅见识到我的厉害,接下来再谈条件,想嫁个妹妹就把事解决……美得你。
咋那么会做美梦呢?
到时最好再陪嫁几个漂亮的丫头,还有没有别的妹妹?女儿有没有?你成国公家族在江南深耕几代人,漂亮没出嫁的女人没有?出嫁的也可以先和离再嫁过来……只要姿色好我也不嫌弃……
只有把事做绝了,朱辅才会知道这次的政治利益输送有多不容易,才会更珍惜这种投诚。
随便嫁个妹妹就结下的联盟,还是太脆弱。
随便就能反悔。
“妾身也知,江南是出名媛闺秀之地。”徐夫人又提醒道,“与成国公家族有来往的江南豪绅中,有诸多的家族,其实乃是女性掌权,尤其是以江南经营苏绣等行当的家族,更是以女性掌权居多。”
“是吗?”
张延龄不以为然。
这还真的跟他印象中女人足不出户的大明有所不同。
但想想也是。
其实大明的民风保守,远不到明末清初、清朝那么夸张的地步。
江南是大明鱼米之乡,在明朝中叶随着江南富足,百姓中女性同样可以持家立业,风气自然会比北方这种单靠农牧为业、女性难以持家的地区,要更为开放一些。
“妾身恰好也认识其中一些,到时或可为老爷引介,若是老爷……再得美人归,可莫要忘了妾身的苦心。”
徐夫人言语之间还酸酸的。
张延龄笑道:“那就先谢过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