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儿子邓继坤赐封“定远侯”,并得以世袭,那也是在三十年以后。
“久仰久仰。”张延龄拱手。
说是久仰,但似乎没人觉得张延龄会知道邓炳的来头,毕竟邓炳从弘治五年受封南京锦衣卫指挥使之后,还是第一次到京师来办差,南京和京师的官僚体系本就近乎于平行。
……
……
不多时,金琦便带着张延龄的猎枪到了朱祐樘面前。
张延龄给朱祐樘展示了他改造之后的猎枪。
要说改造出后膛的步枪,张延龄自问暂时还达不到那么高的水准,但霰弹的猎枪要改造起来并没有那么复杂。
猎枪的子弹也没有多复杂,主要是霰弹的弹丸加上击发器等。
再者,大明的火铳在同时代世界各国的火器中并没有落后,反而有很多地方处于领先,再加上大明的火铳工匠众多,在实战中运用也多,张延龄要改造出来最简单的猎枪,只需要将原理整理清楚,工匠便会替他完成。
“陛下您看,这是双管的,只要把火弹加在这里。”
张延龄给朱祐樘展示着,“不过因为此火铳可能会炸膛,所以陛下还是离远一点为好,不过臣已在这些部位做了加固,一般不会有大问题。”
火铳从研究出来开始,最大的问题还是对于使用者本身的伤害。
很多时候火铳厉害是厉害,但保证不了自身的安全,使得很多人不愿意用,而弓箭就算威力低一些,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射自己。
等张延龄装填完毕之后,还到了一旁设立好的稻草人之前,给朱祐樘展示一番。
“砰!”
第一声出现之后,稻草人已经彻底被打散。
“砰!”
近乎不需要停顿,第二声响,连后面的一个大木桩上也差点被打散了。
因为是给皇帝展示,只展示威力而不展示精度,本身火铳也是靠霰弹打出范围攻击,距离越远覆盖面积越大但其实杀伤力越低。
即便如此,还是把周围围观的几名武勋和侍卫等人给镇住。
张延龄随后把猎枪打开,把里面已经发射之后的两个废旧包弹给取下,又拿过两个新的:“此时再要用的话,只需再添加便可。”
朱祐樘看着一旁的邓炳道:“邓卿家,你曾带过神机营,认为如何?”
邓炳马上奏禀道:“臣并不知此火铳的射程如何,但看中近距离的作战……能解决火铳最大的填装困难的难题,若是安全性再能保证的话……若是跟敌军短兵相接的话……会非常行之有效。”
“哈哈。”
朱祐樘听了这话,显得很开心。
张懋则带着质疑道:“建昌伯,此火铳真是由你所改造的?你不会是……”
张延龄惊讶道:“英国公莫不是以为,我冒了他人之名?我最近闲来无事,就喜欢研究这些东西,要是英国公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不信就不信吧。”
张懋本来只是提出一点质疑。
但听张延龄的话之后,他马上意识到什么,赶紧去看了看皇帝。
心中在暗骂:“这小子是想把我塑造成一个嫉妒心强,容不下年轻人的老顽固的形象?问你一句你就回十句……气煞老夫。”
朱祐樘问道:“延龄啊,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张鹤龄赶紧抢白道:“陛下,此物乃是臣跟舍弟一起改造的。”
朱祐樘狠狠瞪了他一眼,张鹤龄也觉得自己所说的,跟自己的人设很不相符,别说别人不信,连自己都有点不相信,所以只好黯然退回到弟弟身后。
张延龄道:“臣是到过西北边疆,看过将士们所用的火铳,另外臣去山东时,也曾带过神机营一同前往,对于火铳的研究也是从那时开始的……臣便知,要让将士们能更快去斩杀敌人,跟敌人,尤其是鞑靼人比射速和射击精度,或有些难。”
“毕竟草原人茹毛饮血,他们天生需要与草原恶劣环境相斗,能成长起来的在箭术方面都不会太差,而我大明士兵多是出自军户,日常训练之外也并不靠打猎为生,多是以屯田为谋生手段,反而是火铳的改造,能提升他们的能力。”
朱祐樘听了之后,颇为感慨道:“难得你一直记挂大明边疆安稳,记挂将士的福祉。”
这话说出来,让人听了很肉麻。
一个敢邀功,另一个居然还就受了,还真在称赞他?
但也没人能出来说什么,张延龄改造出来的火铳,看起来的确是行之有效的。
张延龄道:“这新的火铳,臣还在研究中,也找了工匠来进行完善,若是可行的话,会在军中进行一定范围的推广,但一种新的武器要成为战场上能出力的武器,恐怕还需时日,所以恳请陛下给臣一些时间。”
“难得你有心,朕准允你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只管跟有司衙门打招呼便可,就说是朕同意的。”朱祐樘又给了张延龄一个可以不上报而自行决断的权限。
有了这权限,张延龄可以在身边装备一个加强的神机营。
以后走到哪……
还怕别人跟他玩阴的?
朱祐樘兴致很高,道:“今晚还有赐宴,鹤龄和延龄你们也先去准备一下。”
说完,朱祐樘带着邓炳等人往高台那边去,似又是要去见李广。
……
……
张延龄带着他那不争气的大哥,正要往准备设宴的场地走。
张懋拦住了他。
“英国公,又要说什么?”张延龄显得心气很高。
不过这也在张懋的预料之内。
张懋道:“你小子,总是给人找麻烦,不过也有几分急才,可你能不能……”
正要教训,发现张家两兄弟的脸色都不善,也知说了也白说。
“也罢,老夫只是通知你一声,既然你不肯在南京守备的事情上相助,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成国公府上不用你相助,你走你的阳关道……哼哼。”
张懋也是生气了,说话就狠了一点。
“哈哈。”张延龄大笑。
张懋冷声道:“放尊重一些。”
张延龄笑着摆摆手道:“我很尊重英国公,只是英国公的反应正被我料中,心觉有趣得紧。既然成国公府上并无与我联姻之意,那我还求之不得,此事便作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