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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机密之事

    张延龄不会接受,也不会直接去拒绝。

    见就见,又不是没见过,互相之间也算是“老熟人”,还有什么需要回避的?

    老妇人就喜欢给人说媒,当晚辈的先不去坏了她的好意,反正张延龄也不会把这种“好意”当回事。

    从仁寿宫里出来,萧敬等了老半天。

    “建昌伯,太皇太后没为难您吧?”萧敬面带关切之色望着张延龄。

    他也觉得不解,张延龄跟周家结下那么大的梁子,就这么囫囵从仁寿宫走出来?

    张延龄随口道:“太皇太后何等尊贵,又岂会不讲道理?我已将情况跟她说清楚,可以去跟陛下复命,或者由萧公公自行去,我可以出宫了?”

    “别别,陛下之意是要一起去,您请。”

    萧敬负责引路,带张延龄往乾清宫方向去。

    ……

    ……

    乾清宫。

    朱祐樘见到小舅子,也赶紧问询张延龄去会见周太皇太后的情况。

    张延龄的话,基本跟他跟萧敬说的一样,在这个孝顺的孙子面前,称赞了老太太的宽宏大量,体现了一下作为小辈的孝道,表明他很知情识趣……

    “延龄,最初朕还很担心,太皇太后会刁难你,不过想来也是,太皇太后何等的气量,怎会为偏帮自家人而乱了大明的纲常法度?”

    朱祐樘显得很欣慰。

    却忘了最喜欢偏袒外戚,且不把大明法度放在眼里的那个人,就是他朱祐樘自己。

    难道不是朱祐樘自己把张鹤龄和周彧给赦免了?

    张延龄道:“陛下,臣还提出,调庆云侯的长公子周瑛一起调查宁王的案子,还请陛下恩准。”

    萧敬在一旁听了,这才知道,原来张延龄承诺太皇太后的事,还没跟皇帝说。

    朱祐樘笑道:“很好,你把人调过去便是,以后外戚家中人,包括王家的,你觉得谁有能力,只管调到身边用,只要跟朕说一声便可。”

    所说的王家,就是王太后家里的,但因王太后并不是朱祐樘的血亲,所以朱祐樘也只是表现出对王太后一般的礼遇,除此之外本朝的外戚中,其实还包括成化帝的废后吴皇后,因为吴皇后当年对朱祐樘也有抚育的恩情,吴皇后现在也得以颐养天年。

    “你先出宫吧,朕有事再叫你……朕还有旁的事。”

    张延龄看朱祐樘焦躁的样子,估计所谓的事情并不涉及到朝廷大事,而是跟李广探讨那些仙家不靠谱的事。

    ……

    ……

    张延龄一走。

    萧敬却没着急走。

    朱祐樘打量萧敬道:“克恭,你有事吗?”

    萧敬脸色为难,欲言又止。

    “说!”朱祐樘对张延龄尚且都不耐烦,何况对萧敬。

    萧敬面色迟疑道:“是这样……最近顺天府周边……有一些传言……跟皇室有关。”

    朱祐樘皱眉,显然他也能感觉到,不是什么好的传言。

    “细细说来。”朱祐樘收起了之前轻慢的态度,目光锐利打量着萧敬。

    萧敬道:“外面有传言说,太子……并非是陛下和皇后娘娘亲生,而是……从宫外抱养来的……”

    “混账!”

    朱祐樘平时脾气已经算是很温和的,闻言也不由大怒。

    萧敬赶紧跪下来,一副要认错的模样。

    朱祐樘生气归生气,但他还是保持了克制,大概是觉得这种传言太过于荒诞,他道:“查查这种传言是因何而起,有关皇室的事,民间也敢乱传?找到谣言的源头,把人找出来!”

    “是。”萧敬恭敬领命。

    朱祐樘本来摆摆手要将萧敬屏退,在萧敬已起身后,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东厂是否已调查出一些线索?”

    萧敬为难道:“陛下,传言中还说,乃是李广李天师将太子送到宫里……连二皇子也是,至于源头,似跟南方的商贾有关,但其实……不但顺天府,各地都已有如此传言,且民间对此议论颇多,很难再将源头找出。”

    朱祐樘皱眉道:“能查到什么地步,就查到什么地步,记住这件事不得外传,若是你调查有困难的地方,去问建昌伯便可。”

    萧敬不解道:“陛下,要牵扯到建昌伯吗?”

    “克恭,你这是何意?”朱祐樘不太明白萧敬这般谨慎的意思。

    萧敬又是顿了顿,才道:“毕竟事情跟皇后娘娘有关,最好建昌伯应该回避的。”

    朱祐樘嘴角浮现出个冷笑道:“正是因为跟张家有关,更应该由建昌伯来查,把背后始作俑者给揪出来,这不但对朕有损害,对皇后名声的损害也很大,难道不是吗?”

    萧敬本想说,若这谣言的源头是张延龄怎么办?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什么情况都是有可能的。

    但他看到皇帝对张延龄如此的信任,便不敢再去质疑,只能躬身领命,退出殿外。

    ……

    ……

    戏楼内。

    张延龄和张鹤龄坐下来吃饭,所说的便是张延龄当日入宫之事。

    “那老不死的,居然想替他弟弟说话?她没把你怎样吧?”张鹤龄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话的口气更好像是他比太皇太后地位都高。

    张延龄撇撇嘴道:“你应该知道什么叫隔墙有耳,你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嘿!”张鹤龄气恼道,“为兄替你说话,你反倒还怪起我来了?真是不识好歹啊。”

    兄弟俩见识不同,学问更有不同,说话的方式也难以调和到一块,总感觉是格格不入。

    二人又闷声喝了两杯,张鹤龄道:“这几天我去练兵,已卓有成效,还多亏你身边那个小南子,他本事挺强的,我打算以后就用他替我练兵……”

    “你的意思是,后面你不去军营了?”张延龄似乎已猜到张鹤龄的套路。

    既然有南来色一个人就够了,那还要我张鹤龄干嘛?我张鹤龄肯定要躲在家里纸醉金迷,过惬意生活啊。

    张鹤龄道:“也不能如此说,该去的时候会去。”

    张延龄冷笑道:“在你看来,没有该去的时候,全都是不该去之时……可先提醒你一句,这几天你表现还可以,朝中人也没法对你行参劾,但凡你有一天不去,参劾你的奏疏就会堆满通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