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呼和巴日不一样,贺西格的脑子虽然灵活,可胆子却不大。
他这时候,一点也没有呼和巴日的淡定,显得有点慌张。
那样子,就像是出来偷吃东西的小老鼠,一看见人立即慌忙急乱的想要逃跑。
陈牧和秦刚对视一眼,走到贺西格的对面坐下,说道:“贺西格,你好。”
“您……您好,陈总。”
贺西格有点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打了个招呼。
“先坐,别紧张。”
陈牧坐下来后,盯着贺西格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说话,只是看着。
贺西格更紧张了,连手都不知道要怎么摆,视线完全不敢和陈牧的视线接触,只能低着头乱看。
过了一会儿,他自己有点抵抗不了这一份沉默,主动说道:“对不起,陈总,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陈牧这是故意给贺西格增加心理压力,闻言不动声色,问道:“什么对不起?你没想到什么了?”
贺西格说道:“我……我没想到风沙这么大,树苗……都被风沙刮走了。”
“哦,树苗真的是被风沙刮走的吗?”
“真的,是真的,陈总。”
“怎么被刮走的?你给我说说。”
“就是风沙一来,树苗吃不住力,就被……嗯,就被刮走了。”
“树苗怎么吃不住力,是向前倒,还是向后倒?被刮走了多远?”
“啊……向,嗯,是向后倒的,刮走了起码有百米远,到处都是。”
“全都向后倒的吗?”
“是。”
“你事后去把它们收拾回来了吗?”
“没……没收拾……”
“为什么没收拾……”
“啊?”
陈牧问话的语速虽然不快,可是节奏很快,尽量压缩贺西格思考的时间,问到最后他蒙在了当场,说不出话儿来。
陈牧板着脸,又问:“为什么不把被风刮跑树苗收拾回来?”
“我……不……树苗收拾不回来了……啊不是,这些树苗收拾回来没用。”
“怎么会没用,再不济,不是可以当柴火烧吗?”
“我……”
“你家不烧柴火吗?”
这里的牧民家里,大部分都烧煤,但是也烧柴火,这些树苗如果被风刮起来了,死了,至不济也能当柴火烧的,怎么会置之不理。
如果这样问题去问呼和巴日,呼和巴日那么镇定,肯定会说被风吹得到处都是,收拾不过来。
可是贺西格已经被吓住了,所以本来应该很活络的脑子,这时候也变得不太够用了。
秦刚也忍不住了,逼问了一句:“贺西格,树苗到底去了哪里?你说被风刮跑了,也没收拾,那还是有影的,你带我们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些树苗到底是怎么被风刮起来的。”
“我……我……”
贺西格有点支吾起来,额上直冒汗,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陈牧看他这样,又问:“那么多的树苗被风刮起来,场面肯定很壮观,就算你没收拾,那你给我说说事后到底是怎么一副模样的。”
陈牧不怕贺西格再找借口掩饰,他会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追问。
撒谎的人就算脑子再好,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把细节编得完美,而且他也记不住自己编了什么,只要反复问询,肯定能找到前言不对后语的地方。
这里头,有的是破绽,贺西格根本圆不了。
除非就像呼和巴日那样的人,直接耍浑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算牵强,可也能搪塞一时。
贺西格在陈牧那毫无波动的目光注视下,嘴巴虚张了几下,却半句话儿也说不出来。
陈牧等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吧,我们的树苗哪儿去了?你解释不来,我可是要找警*察来解决了。”
“不,不,不是……陈总,我不是……”
贺西格一听到警*察,身体顿时抖了一下,哭丧着脸说:“陈总,我……我真的没有……”
“你真的没有什么?”
陈牧又追问了一句。
贺西格张着嘴巴,还是答不出来。
“贺西格,你以为我们牧雅林业是好骗的吗?像我们这样的大公司,你以为我们就搞不定你这么一个小牧民?”
陈牧恶狠狠得冷哼一声,再加上最后一根能压死骆驼的稻草:“你老老实实把事情说清楚,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还是可以私下里解决的,否则这事儿闹到警*察*局去,那结果究竟怎么样……哼哼,那我就没办法控制了。”
贺西格被陈牧的阴狠表现给吓住了,原本黑黝黝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