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儿子的无能,才让母妃受了这般委屈,是儿子不孝,待将来儿子坐稳了江山,定会第一时间将您接回来,让您以太后的身份安享晚年。”
臻贵妃伸手将他扶起来。
她弯下腰,亲自帮他将衣摆上沾到的灰尘拍掉。
动作很是熟练,一如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她温柔地笑道:“未来的事情会如何,谁也不知道,本宫不奢求太多,只求你答应一件事、”
李琼忙道:“您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肯定会竭力为您办成!”
臻贵妃:“那个叫做红豆的宫女,应该还在你手里吧?本宫希望你放了她。”
李琼愣住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母妃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思及红豆就是花漫漫的真相,李琼很快又明白了母妃的想法。
他忍不住问道:“母妃其实早就已经知道红豆就是摄政王妃的事情吧?”
臻贵妃的神情很是平静。
早在李琼来找她打探花漫漫是否起死回生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李琼可能知道了红豆的真实身份。
此时李琼说的话,不过是进一步应证了她的猜测而已。
臻贵妃不疾不徐地说道:“她是谁并不重要。”
李琼:“怎么会不重要?她可是李寂的妻子,李寂如今已经起兵造反,我要是放了她,就等于是放虎归山!”
臻贵妃:“那你想怎么做呢?利用花漫漫作为人质,威逼李寂投降吗?”
李琼扭开头不吭声。
臻贵妃放缓语气,柔声劝道:“漫漫是李寂的逆鳞,谁碰谁死,若是让李寂知道你扣押了漫漫,他非但不会缴械投降,还会不顾一切地价快速攻打天京。”
李琼咬牙道:“他要是敢攻入天京,我就杀了他的妻子!”
臻贵妃:“李寂如果是条疯狗,漫漫就是锁住他的那条链子,一旦你将链子斩断,疯狗就会彻底失去控制,到时候他会拉着整个天京城的人给漫漫陪葬。”
李琼怒道:“他敢?!”
臻贵妃平静地看着他。
迎着母妃的视线,李寂的脑子很快降温,恢复冷静。
他想起李寂的行事作风,这人向来喜怒无常,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图自己高兴,从不会去管别人的感受,嚣张霸道得让人无法忍受。
屠城这种事情别人很难干得出来,可放在李寂身上就不一定了。
他天生就是个煞星,手上沾染无数鲜血。
杀人于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李琼缓缓说道:“谢谢母妃的提醒,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我不会动花漫漫。”
臻贵妃:“你应该放了她。”
李琼想说不可能。
花漫漫是他手里的底牌,是他用来对付李寂的重要武器。
除非李寂死,否则他不可能放了花漫漫。
但理智告诉他,这些话不能告诉母妃,不然她肯定要想办法救花漫漫离开。
于是李琼装作顺从的样子,乖巧地应道。
“嗯,她是母妃的妹妹,也是我的小姨,我肯定不会害了她的,回头我会好好地跟她谈一谈,若她能答应帮忙劝说李寂退兵,我就放她离开。”
他说得情真意切,且合情合理,臻贵妃信以为真,欣慰地笑了。
“如此,本宫便放心了。”
当天下午,臻贵妃便由一辆马车送出宫,去了城外的庵堂。
太后得知此事,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心情跟着舒畅了很多。
就算臻贵妃的儿子当上了皇帝又如何?最后还不是灰溜溜地被赶出了皇宫?
在这座皇宫里,最尊贵的女人始终都只有她一个。
没人能越得过她!
五日后是鸿胪寺选定的黄道吉日。
李琼在这一天穿上代表皇帝的华贵冕服,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缓步登上阶梯,坐到了至高无上的皇位之上。
群臣跪地顿首,山呼万岁。
他的头上戴着沉重的冠冕,珠帘垂落下来,垂眸望去,入目都是臣子们跪伏在地的身影。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高的地方,也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去俯视众生。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有种恍惚感。
仿佛他已经站在了高山之巅,世间万物都不过是匍匐在他脚边的蝼蚁而已。
难怪人人都想当皇帝,难怪有那么多人为了得到权力而不顾一切。
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的确很让人迷醉。
李琼缓缓开口。
“众爱卿平身。”
一阵衣服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过后,文武百官站起了身。
登基过后便是对前朝后宫的册封。
这是个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环节,大殿内洋溢着欢乐的气息。
然而就在此时。
一道急报被送进来,交到了李琼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