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现在怎么办?”
“是黑衣军,你敢打吗?”
“他们人多!”
“这不是人多人少的事,赶紧撤退!”
嘎鲁图不是强横的悍将,也不知道脸面值多少钱,他只知道敢跟全家军对战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于是,他紧急之下,立即调转马头,朝着来的时候跑去。
这些蒙古骑兵在全家军阵前,立即原地调头,原地返回。
全旭目瞪口呆的望着这支超过五千人马的蒙古骑兵,他本来还下令不打那么猛,收着点力。
现在好了,还打个屁啊,打个寂寞。
蒙古骑兵在近卫军的火炮射程之外,立即脱离了战斗,来得匆匆,去的迅速。
李彦庆道:“亲卫骑兵团,进攻!”
近卫骑兵团倒是接到命令,朝着蒙古军队的尾部追去,可那些炮兵士兵,则大眼瞪小眼,他们才刚刚布置好炮兵阵地,连射击诸元还没有标好,居然撤退了。
随着全旭率领近卫军抵达张家口境内,商军源源不断的涌来,从而拉开了商军反攻的序幕。
只要有全旭在而为此次南下赌上了一切的清军,就别想打赢这场战争。
大地上只有疾疾的马蹄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密。以近卫军骑兵为首,至少三千商军骑兵正在对嘎鲁图所部蒙古骑兵穷追猛打,不依不饶,似乎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们杀清光!
不断有落后的小股部队被他们咬住,然后被撕成碎片,那一颗颗留着金钱鼠尾,呲牙咧嘴的挂在马颈间晃荡的人头让每一名清军将士都打背脊冒出一股寒意,玩命的鞭打战马,好逃得更快一点……
这些商军士兵真是太野蛮了,被他们追上,只怕连投降都保不住性命,所以还是跑吧,有多快跑多快,有多远跑多远!
当夜旁晚时分,全旭抵达张家口城,当然,张家口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
全旭一脸沉重的带着亲兵与三娘一起进入城门,城门上城墙下,尸体叠起几层,可以想象,张家口并非一座开门投降的城池,相反,这场守卫战打得非常惨烈。
外围已经变成了停尸场,到处都是一堆堆血淋淋的尸体,到处都是一汪汪污血,滚滚铁蹄像大磨盘在战场上辗来辗去变成了烂泥,而从无数具尸体处喷涌而出的鲜血又把烂泥变成了红色泥浆,不少身负重伤的士兵倒地之后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就这样被生生的淹死在那一汪汪污血间。
这么多年以来,全旭也算是身经百战,早已见惯了生死,然而如此血腥、惨烈的画面还是头一回看到,即便是广宁之战,也没有这么残酷!
张家口的守城参将,全旭并不认识,只是依稀的可以看到这个参将满脸大胡子,被十几支掷矛贯穿了身体,由于矛杆撑着,他到死都没有倒下。
三娘和全旭一步一步,痛苦地走遍全城,这座城市的抵抗中,并没有孬种,就连妇女和孩童也参加了战斗,用指甲抓,用牙齿咬,用石头砸,跟清军死死纠缠在一起,几乎被清军杀绝了。
而在那一堆堆妇女的尸体中可以看到不少清军的尸体,他们的脸被指甲抓得稀烂,眼球被抠了出来,咽喉被这些不要命了的婆娘用牙齿生生撕开,恐惧和不敢置信凝固在他们脸上,即便是气绝多时,即便是脸已经被抓得稀烂了,仍然是那样的鲜明,大概他们到死都不敢相信这些软弱的妇女爆发起来竟然也是如此的恐怖吧?
全旭的目光久久的在那一堆堆平民的尸体间停留,嘴唇几乎咬出血来了。不要把无辜的平民拖入战火,这是他的原则,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遵守这个原则,然而现在清军似乎不打算按着他的规矩来!
三娘悲愤的道:“都死了,都死了,死光了!侥幸活下来的几个也疯掉了!这帮建奴,不是人啊!”
全旭愤愤的道:“这笔债,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的!”
“这里有个地窖!”
一名亲兵兴奋的道:“里面好像还有人……哎呦,哎呦……”
地窖里的孩子发现了地窖被人打开,他们拿着砖瓦,朝着外面扔了出来。
那名全家军士兵首当其冲,被砸得尖叫连连!
“你们别扔了,我们是商军!”
不幸中的万幸,还有七十一个孩子活着。
这些孩子最大的八九岁,小的两三岁,他们没有哭喊,也没有尖叫,眼睛里充满愤怒的目光。
全旭不敢直视孩子们的眼睛,他转而望着身边的商军将士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追,追上去,把那群王八蛋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