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也没少练习。
宣承熠再次蘸饱墨下笔,写出来的便是一个色正朱红的“准”字。
他微微颔首。
贤嫔嘴角抿着淡淡的笑意,见皇帝又批阅完了一份奏折,便忙端了高丽参茶道:“方才太监端了参茶进来,皇上要不要喝一口?”
宣承熠虽然退了烧,但喉咙还干哑得很,便搁下了玉管狼毫,接过茶盏,优雅饮尽。
伺候皇帝,最要紧的就是眼力劲儿。
贤嫔无疑就是最有眼力劲儿的嫔妃了,不只是墨出上好的红墨,更要察言观色,但适当的时候奉上茶水点心。
这份眼力劲儿,比起御前近侍都毫不逊色。
内寝殿一片寂静,时不时又宫人送茶水点心进来,也都是一点声音也不出。
贤嫔亦是手脚轻柔,宛若润物细无声,只偶尔响起磨墨和声音和朱笔落字的沙沙之声。
忽的,贤嫔定睛在皇帝枕边,那里竟有一颗圆润的珍珠,贤嫔心下纳罕,在收走空茶盏之时,便瞬时一把捻走那珍珠。
这才发现,原来竟是一只珍珠耳环。
那耳环上,有大小两颗珍珠,串成葫芦形,小的那颗有莲子米般大,大的那颗更是硕大圆润,这应该是去年进贡的合浦珍珠。
这珍珠耳环的主人,无疑只有可能是昨晚侍疾的良嫔!
但是,良嫔的耳环怎么会落在皇上的枕畔?!
贤嫔心中大为震惊,除非是良嫔昨晚躺在此处,才会不小心弄掉了耳环!
“磨墨!”发现红墨已经快干透了的宣承熠声音有些不悦。
贤嫔一个激灵,好在那珍珠耳环是攥在手里,皇上又一心在奏疏上,这才没有察觉。
贤嫔忙不动声色收起耳环,飞快上前磨墨。
“方才是走神吗?”宣承熠目不斜视,一边看着奏折,一边淡淡问。
贤嫔小声道:“嫔妾产后体弱,时常精神不济。”
宣承熠淡淡“唔”了一声,继续朱批。
这时候,丽妃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皇上,药熬好了。”
正在书写朱批的宣承熠面有不耐之色,“放着吧,朕一会儿再喝。”
药自然是趁热喝最好,丽妃犹豫了一下,便对贤嫔道:“待会儿记得提醒皇上喝药,本宫去太后处回个话。”——皇上既不喜欢她伺候在侧,那她躲一躲便是了。
贤嫔温驯地应了一声“是”,屈膝恭送丽妃。
在后宫里,贤嫔一直都是温婉知礼之人,面对位份高的嫔妃,素来都是恭恭敬敬,对丽妃这个掌事宫妃更是眉目恭顺,无半点违逆。
但饶是如此,丽妃也一直对贤嫔淡淡的。
这让贤嫔很是不解,那良嫔又是如何同时讨好了丽妃和贵妃的好?明明丽妃素与贵妃不睦……
良嫔的弟弟即将迎娶贵妃的堂妹,丽妃竟还是对良嫔一如既往关照有加,譬如说此番侍疾,丽妃便特特安排良嫔独自一人侍奉昨夜。
丽妃走出宣政殿的殿门,只觉得顿时松快了不少,伺候皇上还真是处处都要谨慎小心。
“丽妃娘娘!”卫嘉树看到丽妃从殿中走出来,忙快步上前,她压低声音问:“娘娘有没有看到嫔妾的耳环?”
丽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