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卒长会带公子去见孙将军的。最近朔方人多吃犯边,我们也不得不小心。”
敖泽点点头,道:“那真是有劳兄弟们了。”心中却道,看来真的要耽搁几天了,就算是自己想回洛邑,恐怕也不会太顺畅了。
高大男子被敖泽一句“兄弟”说得有些动容,去远处牵了一匹健马过来,对敖泽道:“卒长就在不远处的一个据点堡子里驻扎,我这就带公子去。”
敖泽骑上青牛,与那高大男子并辔而行,又道:“那就有劳了,我叫敖泽,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高大男子道:“俺叫高强,兄弟们都叫俺高大胆。”看敖泽骑着青牛,心中略感诧异,听说洛邑太学院的学子大都是些富家官宦子弟,平日里走马斗狗的,哪里有骑过水牛的,看这人骑着牛稳稳当当的,真是奇怪。
转过林子,向西北方向行去,只见树木渐疏,眼前呈现出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草原。
高强骑着健马一路奔行,速度很快,可是见敖泽虽然骑着一头青牛,却没有落下半步,心中疑惑道,有跑得这么快的牛?便向敖泽问道:“没想到公子这牛也这么善跑?”
敖泽笑了笑道:“你可不知道,流落海上之时,有多少凶险,这牛要是跑不快,恐怕早就没了性命。”
高强也不疑有他,看敖泽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心道,刚才也许真的误会他了,便向敖泽说道:“敖公子,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公子见谅!”
敖泽摆摆手,道:“边境巡哨就是需要谨慎些,谈不上什么得罪的,换做是我也会去盘问一番的。”
高强又道:“最近战事正酣,要严防刺探军情的细作,前些天已经抓了几拨细作了。”
敖泽道:“去年我做孙绍将军亲兵的时候,曾见孙绍将军暗中布置,用机弩让朔方狼骑吃了一个大亏,死伤一大片,朔方狼王只好黯然败退,战事也因此缓和了不少,现在战事怎么又吃紧了?”
高强道:“谁知道是因为啥,按说现在天气转暖,正是农忙的时候,就算他们朔方人不种田,不也要放牧转场,而且现在正是牛羊下崽儿的时候,按说已经够他们忙的了,哪有心思来打仗。”
敖泽又问道:“朔方人往常这个时候不犯边?”
高强道:“说到底,打仗不就是为了能吃上一顿饱饭,咱们大周是这样,他们朔方人也是这样,咱们种田,他们接羊羔,就像是说好了似的,这个点是谁也不打谁的。现在谁知道那狼崽子们发了什么疯,开春以来就一直在攻打这里。”
敖泽心道,事出异常必有妖,这朔方境内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不顾一切攻打这里的,听这高强的意思,他也不清楚朔方境内出了什么事情。
行了十几里远近,两人停下了休息一会儿,各自吃了几口干粮,正准备再赶路的时候,敖泽忽然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传来,顺声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沙地不断塌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底下游走穿行。
高强忽然跳下马去,对敖泽也喊道:“公子,下马,到这里来。”说完就牵着战马跑到一块乱石堆中。
敖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赶快从青牛背上跳下,向高强所在的乱石堆跃去。
青牛看着这俩人煞有介事的样子,也跟在敖泽身后,跑到那乱石堆上。可是还没有跑过去,脚下一空,身子便向地上栽去。由于沙土松软,青牛的半个头都栽进了沙子里,挣扎着爬不出来。
高强急道:“这是沙虫的坑。”
敖泽不知道什么是沙虫,不过看到沙下的东西正向青牛游走而去,想来那就是沙虫了,忙取出“后羿弓”搭上一支羽箭就向地下的沙虫射去,羽箭破空而去,直没入沙地之中,不见了踪影。
然后就见地下一阵翻腾,沙石纷纷乱飞。沙虫中箭,从地下钻了出来,身子剧痛,在地上不断地翻腾。
敖泽趁机奔到青牛身旁,抓着青牛的角,双手用力,将青牛从沙地中提了上来。
青牛口鼻之中灌进了许多沙子,这时被敖泽提了上来,连忙摇着头呸呸地吐着沙子,等睁开眼睛,也不敢再乱跑,探着路走到乱石堆中,仍是觉着口中还有沙子,不断地吐着口水。
敖泽向高强问道:“沙虫是什么?”
高强道:“沙虫就是沙虫,常年在沙地中穿行,因此有沙虫的地方,地下便又许多空洞,人马走在上面,一不小心便会掉下去,爬不上来便成了沙虫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