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想死,“社会性死亡”的那种。
自己终于敞开心扉承认了内心的伤口,自华盛顿场演唱会之后再次痛哭出声,时隔四个月重新坦然面对了自己;然而,却是在罗南面前,而且还眼泪鼻涕全部混杂在一起,不要说其他人了,就连她都嫌弃自己。
一直到罗南一行人转身离开,渐行渐远,理智重新回到大脑里,索菲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索菲深深觉得,自己以后可能永远都不敢出现在罗南面前了——当事人非常后悔。
但是,脑海里再次回想起罗南临别前说的那句话,嘴角的笑容又忍不住轻盈地上扬起来,似乎笼罩在头顶之上的乌云正在消散,掌心又感受到了一缕金色阳光的洒落。
他说,“生命里能够遇到数不胜数的人,大部分都是擦肩而过的过路人,小部分可能会同行一段旅程然后分道扬镳,只有非常非常一小部分人能够跟随我们走完大半人生旅程,而他们恰恰是最重要的。”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其实,很多时候道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自己也懂,只是当局者迷,我们总是自己画地为牢地困在原地;一直等到某天,同样的道理由旁观者说出来,特别是由意见领袖或者偶像榜样说出来,好像就豁然开朗。
索菲没有告诉罗南发生了什么,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有交流,但罗南依旧从只言片语之中捕捉到了什么,所以,这才在临别前说了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语。
索菲能够感受到罗南嗓音里的疲倦和慵懒,那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疲倦如同黑暗深渊伸出来的举手,死死抓住脚踝,可是,罗南的眼睛里依旧闪烁着微弱但坚定的光芒,浅浅的笑意宛若阳光般灿烂。
然后,就这样茅塞顿开。
索菲也觉得自己特别傻。
但现实就是,告别罗南之后,擦干眼泪,抬起头看着加利福尼亚那片染成金色的蔚蓝天空,世界就好像明亮了起来,海阔天空的苍茫在眼前铺陈开来,相同的景色,不同的世界。
“我想要留下。”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生根发芽,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反应,就已经成长为一棵苍天大树,几乎就要冲破身体,然后她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冲动,却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冲动。
索菲想要留在洛杉矶,彻底告别华盛顿,在这座城市这片土地开启全新生活。
她知道这很冲动也很离谱,这只是她第一次离开华盛顿,然后就决定在一座初次拜访的陌生城市生活?告别自己的家人朋友,告别自己的熟悉环境,告别自己曾经苦心经营的一切?这简直太疯狂了。
而且,就好像逃跑一般,逃离前任男友所在的诚实,如同懦夫,难道她不应该堂堂正正地留在华盛顿,然后活出自己的真我色彩,让前任男友看到,即使没有他,自己也依旧能够开创出一片全新天地。
但是,索菲知道自己不是逃跑,而是……不在乎,又或者说,不想要在乎。
她不想要在乎前男友的看法,她也不想要向前男友证明什么,她过得好与不好,全部都已经与他无关。
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