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进行尸体解剖?”
老头说:“没有,像他这种人,死了谁会在意?”
以下是殡仪馆档老头的说法:权明远,延城本地人,三十七岁,无婚史,无后代。生前居住在延城某老小区内,有过卖血记录,乘坐火车时心脏病突发死亡。死者亲属少,只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铁路部门赔偿八万元要求同其姐姐私了,后者接受赔偿,并希望尽快让死者入土为安。
可怜的家伙,活着时过得凄凉,死后的待遇同路边暴毙的乞丐亦没太大差别。
延城警察局,这死人的事情处理得还真够草率。
其实话说回来,自己供职的盘城警察局,一些案子如果没有家属关注或者没有引起社会反响的,还不是像这样草草了之。只不过这起案子和自己相关,所以特意寻根究底罢了。
停放尸体的大抽屉为了保持平衡,最多也只能拉到一半的位置。封川仔细观察抽屉里的权明远,看不到淤青和伤痕。戳了戳权明远手臂的皮肤,还有弹性。
“可以弄出来吗?”封川指着尸体问。
老头虽然很不情愿,不过还是将权明远拖到停尸房正中的床上。那张床很小,老头没有把尸体放置在正中位置,权明远的一只右手都掉到了床外。
封川戴上手套,将权明远的两只手拢在胸前,然后煞有介事地围着尸体看了又看,他并非法医,警校里学的验尸技术十分有限,但起码看得出,尸体表面没有明显的外伤。
“殡仪馆会对尸体进行处理吗?”封川担心尸体处理掩盖了伤痕。
“看情况。死得太难看的,比如惨烈车祸就会进行拼接整形,以免家属看到太伤心。当然,最后火化前可能也化化妆,让他们火化前能好看一点。”老头说。
“这名死者没人管,你们没处理过吧。”封川说。
“恩。”老头应道。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皆找不到纰漏,封川如释重负说:“放回去吧。”
“人家都检查过了,你还要多事。”老头没好气地嘟嚷着。
话音刚落,床上传出跐溜的响声,听到声音的封川和老头均是一凛,身体不约而同地往后闪躲。
——死人动了!
只见权明远的右手从胸前滑落,僵硬地挂在床边,好似垂下来的煮熟鸡爪。他的左手依然放在胸前,双目依然微闭,右手的滑落不过虚惊一场。
“呸,吓我一跳。还以为会像以前那具尸体那样,突然睁开眼睛。”老头骂骂咧咧地上前。
“慢!”封川跨步阻止了老头。
巧合还是上帝的暗示?封川抬起权明远的右手仔细看,果然在手腕处发现了一个细小的针孔。
“有时候他卖血为生,针孔没什么奇怪。”老头分析道。
但封川不这么想。他翻出手机里的相片,努力回忆火车上的现场,现场就那么些人,并且丝毫不显凌乱,总不至于是场谋杀吧。
谋杀!身为警察首先就应该往那方面联想,只不过当时忍死术的概念先入为主,所以顾此失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