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定睛一看,竟是一杆杆标枪。
“举盾!”敌将一声厉喝。
其实根本不用他提醒,在李时一支紧一支的朝敌阵前试箭的时候,乱军的骑兵就已将拿来遮挡的东西举到脸前了。
根本不能称之为是盾……
带来的盾本就不多,大都配给了中军的车兵和弓兵,骑兵也就只找些破木板来凑合,连锅盖都不多见几只。
这样的破烂玩意防箭都够呛,更何况防标枪?
百余支标枪斜斜的落入骑阵,只听一阵稀里哗啦的破响,然后又是此起彼伏的惨嚎。
李时一边举盾前冲,一边还抽空往后瞄了一眼。
叫声虽惨,但并不见敌军骑阵有大的波动,更不要说溃散。
李时隐隐有些失望,距离还是有些远,力道不够,并未造成太大的杀伤,估计也就戳伤了三十四个敌骑……
要是郎君不限制他,他至少也要冲到离敌阵十步左右远才转向,杀敌数至少能多一倍……
心里转着念头,李时只觉右耳边好似在剁馅一般,敌箭如雨点般的射到了铁盾上面。
再偷眼一看,大部分的箭支都是触盾即溃,根本没几分力道。
没想到吧,爷爷拿的是钢盾,就你这几根毛毛雨?
正在得意,李时突觉一股大力袭来,震的手腕发麻,就如有人用铁锤在盾牌上使劲的砸了一下,同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而后便如密蜂出巢:“嗡嗡嗡嗡……”
这是箭钉到铁盾上,箭杆颤抖的响动。
声音倒不大,但力道大的异乎寻常,震的李时手腕发麻。
等他再抬起头,看到盾牌后露着一支约半寸长的箭尖时,头皮猛的一麻:铁盾竟然被射穿了?
竟真如郎君所料,敌人竟然真的有劲弩?
若非是他紧贴马背,大部的力道都被战马抵消,说不定就会被撞下马去……
听到身后时而传来的马嘶声人吼声,分明是有骑兵或战马中了箭,而后摔下了马……李时额头上直冒冷汗。
郎君,你太英明了……
乱兵攻陷了那么多的坞堡,怎可能没有缴获到强弓和劲弩?
无非就是多少的问题。
所以李承志才严令李时,接敌距离决不能小于二十步。
二十步就是三十米,只要不是三张弩、车弩这种非单人可操作的利器,凭骑兵身上的钢甲,应是造不成多大伤害的。
但再要远了,骑兵的短弓和标枪,就没多大杀伤力了……
人虽然能防的往,但披木甲的战马却不行,当即就被射倒了七八匹,后面的骑兵猝不及防,又被绊倒了十余匹骑。
好在再之后的骑兵有了防备,骑队绕了个小弯,没有发生李承志所担心的“自己人被自己人踩死”的惨相。
但他还是心疼的像针扎一样:二十多个骑兵,一下就去了三十分之一……
直到骑队奔过,看到队尾奔回两个老卒,一阵呼喝,将摔下马的骑兵集合在一起围成一个小圈,一半持盾执枪半蹲,一半引弓欲射的时候,李承志又笑了起来。
人没事就好。
至于马,大不是多卖几把刀的事情……
看来平日的操练卓见成效,至少这些老卒都已经学会了掉下马之后,如何才不会被敌人拣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