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隋长公主的名义一车一车的往突厥王庭送礼物,并将内宫宫女送过去伺候义成公主两口子。
这还不算完,应对完北面,他又着手拉拢南面。似宋州、徐州、陈州这等要么中立,要么暗中早已分属唐、夏一方的小势力,无不面临着他的金钱攻势。或封官许愿,或粮草支持。只要归属洛阳,基本上是要啥给啥。
就这般,眼看着洛阳小朝廷的影响力探过万安山直入两江两淮,甚至已连通江南,完成了老杨到死都没做到的事。其疆域早已胜过李密的全盛时期。
在这种背景下,他恨不能用尽全身力气把触手伸到全世界去,又怎么会采取封锁关隘这种伤敌一百自损一千的招数?
真没了两方势力的庞大贸易供应,就他那派系杂乱到百骑司都理顺不明白的机构组成,许多地方连个卖盐的都没有,还不得乱套了?
“唔,你这样一说,朕倒是觉得他这般做法不像防外,而是防其内部。”
李渊捋着胡子沉思,进而扭头,冲外喝道:“来人!传朕诏命!叫陕东道……”
才开了个头,某杠精就暗道不好。
果然不等起身,被这老货惊醒的李承乾与李承宗已是小嘴一撇,干嚎起来,他怀里的小家伙也是左扭又扭,哼哼唧唧,眼看着小脸就皱了起来。
“你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啊,没事儿嚷嚷什么!”
“某,吾,朕,朕这是无心之失……你,你这混账,也不提醒于朕!”
亭下传来两人压抑的争吵,随即便各自哼哼着去哄那几个被吵醒的娃娃,小祖宗长小祖宗短的乱叫起来。
诏令真正下达到门下省的时候,已然是傍晚时分了。
自刘文静被杀,窦抗告老,几个新人便被老李提拔,充实到了中枢。其中就包括在东南之战被俘,押送返京的前许逆叛臣宇文士及。
没办法,本来依照现今天下对宇文家的风评,这货合该要被诛九族的。但不巧的很,彼时老李新添置的小老,咳,昭仪之中便有个姓宇文的。真要诛了他九族,怕是连某皇帝都包含在内。
于是李渊便以其不知情为由下旨特赦他与封德彝等几位降官,还把他塞进了门下省来任职。
不过这货与其两个哥哥不同,倒不是腹中空空的草包。而今皇帝诏令陕东道行台所属各州府关隘派出探马细作,严查洛阳方向的动向。他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急匆匆跑去安排。
嗯,尽责是一方面,份诏令,也是真心下到了他的心坎上。
当初老杨南下江都之时,他正在其父的封地丁忧守孝,并未跟随。而后骁果军反叛,宇文化及北进东郡,专程派人把他给接了过去。
后面的故事就简单了,天下离乱,他们一家三口分隔两地。而今他被老李特赦,他儿子宇文禅师因随宇文化及一起被俘,都窦建德斩于乐寿,他老婆南阳公主因此前要留在东都等候与他,与之失联,音信全无。
儿子嘛,铁定是找不回来了。这次借着老李要侦查洛阳的机会,倒是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把老婆给找回来。
宇文士及干劲十足,东南兵马暗探闻风而动,百骑司也将一份密令传到了洛阳。
但此时,他心心念念着的媳妇,却从未想过团聚之事。
大隋的公主,有一个算一个,都很少为自己而活。自老杨死于宇文氏之手,与亲夫之间莫名有了杀父之仇的南阳公主,活在世间的躯壳便只剩下国仇家恨了。
淮南公主之事算是个导火索,把太尉府与洛阳宗室之间的矛盾渐摆在了明面之上。毕竟王世充软禁杨侗,把杨氏作为挡箭牌发展自己势力的事瞎子都能看明白。便是无关忠君,只为夺回杨氏的权利,大伙也会想办法将其干掉。
而在这等暗涌之下,傻傻的还以为杨氏团结一心,为复兴大隋而奋斗的南阳公主,就成为了宗室推在明面上联络各方的代理人。
嗯,一个女人,正好不会被人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