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什么催!都和你说了这几个孩子要午睡,你非要叫过来,叫过来又不会哄,哄又哄不好,哄好了你又瞎逗……”
在一干宫女的偷笑以及张半月高山仰止的注视下,某赵王一路教训着某皇帝走近,先是自他怀中接过自家挣扎哭喊的亲儿子,掀开屁帘瞅了瞅,随即便护在怀里慢慢晃悠。
哭声渐歇,襁褓中的小娃娃闻着熟悉的味道,竟打了个小哈欠,沉沉睡了过去。
李承道一安静,另外两个始作俑者竟也不哭了,迈开小腿在老李的颤声劝阻中跑到李大德的身前,抱着大腿摇晃。
“山树(三叔)山树(三叔),我要听故事!”
“你讲猴子的故事!”
“不,我要听那(哪)吒!”
“那不就是猴子的故事嘛!”
“胡说,明明不一样!”
两个小家伙说着说着就要吵起来,可见刚刚某些人哭,大抵就是这么来的。
瞪了一眼略显尴尬的老李,某赵王黑下脸来,哼道:“讲个屁!没看见弟弟在睡觉么?等弟弟睡醒了我再讲,你们两个再吵,就回家背书去!”
“啊!”
两颗小脑袋齐刷刷的耷拉下来,待某赵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下,晃悠着怀里的宝贝儿子,这俩货就各自趴在他的腿上眼巴巴的看,似要等小家伙醒来一般。
“咳,那个,是要听故事嘛?阿翁这里也有故事哦!”
老李期期艾艾的开口,明显是吃味了,那表情瞧得李大德差点笑出声来。
“表(不要!)”
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的拒绝,李承乾还撇着小嘴哼道:“阿翁讲的不好听!上次都把哥哥讲睡着了!”
“我我,我才没有!”
李承宗扬起小脸来犹豫了半天,才接道:“我那是在思考!”
“噗!”
旁边也不知是谁没忍住,突然笑出声来。眼见老李的脸色黑了下来,张半月急忙起身,把周围伺候的宫女内侍全都赶走。
“咳~这个,朕其实是寓理于事,可能对于稚童而言,还是有些深奥了……”
似是要化解尴尬一般,老李主动解释了一句,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结果一出口,气氛比刚才更尴尬。
“啊~”
李承宗打了个小哈欠,抬起小手来揉了揉眼睛,进而抱着李大德的大腿趴了下去,竟好似要睡了一般。
“来人,此地风凉,取朕的御辇来,送皇孙去承香殿歇息!”
“去什么承香殿!这炎炎夏日的,窝在阴冷的深宫里更容易着凉,你懂不懂啊!”
老李一开口就又被怼,彼时某赵王伸手拦着已然跟着一起打瞌睡的李承乾,扭头冲张半月道:“去搬两个摇椅来,用薄毯盖着,就放在这边!”
“喏!”
后者很明智的没去瞧老李的脸色,转身就跑。待两个小家伙各自蜷缩着睡在满是花香的阳光里,蹲在侧边瞧瞧这个又摸摸那个的老李便忽地叹了口气。
“日前百骑司的秘奏你瞧了罢?王世充以禁民外流的名义封锁关隘,连贸易之事也被阻断。河北那边虽未闻说,但想必也差不多吧?”
“唔,是有这回事。”
李大德低头瞧着儿子鼻孔边的小泡泡,犹豫着要不要给戳破,表情显得心不在焉。
无论是函谷还是井陉,都是名义上归属一方,实际全握在李唐手里的。只要李大德不点头,所谓的封锁关隘就是个笑话。
“日前朱粲上奏,言说今岁两淮干旱,请中枢调拨粮草赈灾。朕命民部去函复核,却言并无灾荒之事。今日早朝,朕已诏散骑常侍段确南下安抚,看看那个朱粲搞什么鬼。”
像是随口闲聊一般,老李的话题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毫无主题可言。可李大德却好似在其中听到了某种指向。
“你想对洛阳用兵?”
“就怕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李渊背过手去叹息一声,进而问道:“晋阳新城拟建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