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德这一手抚慰之策,甚至比李密活着时亲自安抚都有效。
就比如说小裴这种,人家活着时未必愿意搭理,但却很乐于来他的葬礼上捧个场,喝上一杯水酒聊表安慰,啊不,是敬意。
毕竟死者为大嘛!
当然也不是谁都愿意来捧这个场的,比如当初兴洛城失守的罪魁祸首邴元真,自始至终都没表露出半点要参与的意思。
不重要。
想指望一个死鬼平息东南的战火明显不太可能,何况李大德要做的是报复,而非停战。
这就说到了他当日送出的第三封信。
不过这件事,需要罗艺的配合。
“撤兵?”
蓟县一处充满“北方风情”的花楼大堂内,罗艺手指点了点桌面,沉吟不语。
众人身前五步之外的木台上,有姑娘唱着曲调愉悦的大鼓,中间还有不少只着薄纱的女子在轻盈舞动。整个大堂内除了他们一行,再无外人。
温暖的火笼在侧,张小虎跟个土包子一般瞪着眼珠子吞口水,添为某赵王大秘的小温鄙视之余,却又有些脸热的微瞥某一脸淡定的幽州司马。
和自己的亲叔叔一起逛楼子,咋感觉怪怪的呢?
“咵叽!”
正琢磨这些有的没的,温释允的脚丫子便被人踩了一脚,抬眼就见温大临正回头瞪他,同时以眼神示意身前,叫他莫要分神。
彼时李大德与罗艺已谈到了关键之处,他们这些手下谋事的,自然要全神贯注的听着自家老大怎么说,只盯着姑娘看可还行?
“唔,原本赵王开口,某不该拒绝!”
沉吟了片刻,罗艺便叹息出声,继而笑言道:“好叫赵王知晓,现今某兵锋所指,无可当一合之敌。不日便可克竟全功。如此态势却叫某收兵,总要有个说法才是。您说呢?”
“这是自然!”
李大德表情不变,只是瞧着台上的表演,口中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本王自然不会为之。可在本王看来,罗将军所求之利不在西南,打下去也是徒劳无功,又何必枉费将士们的性命呢?”
“哦,赵王竟知某所图为何?”
罗艺微瞥了一眼温大临的方向,进而笑眯眯的看向某赵王,似求答案。
后者仍没看他,只是哼了一声,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来嗤笑道:“幽州地处东北岁寒之地,耕地稀缺,人口分散,与云州颇为相似。罗将军要想长足发展,所求者无非是耕地、人口、粮食这等民生长久之道,很难猜么?”
“唔,这倒也是!”
前者赞同似的点点头,进而又追问道:“那赵王言说某所求之利不在西南,又在何方?”
“在我大唐!”
这一次没有停顿,不等他话音落下李大德已是转身,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字一顿道:“在于本王!”
堂内微微有些安静,台上的姑娘似察觉到气氛不对,想要停下。但只停顿了两息,便又在温大临等人的提醒下接着奏乐接着舞。
气氛凝固了约莫数息,随着罗艺的当先轻笑而松懈。
就见后者摇头,颇为好笑似的反问道:“赵王何以觉得,某就一定要投在你李唐麾下呢?据某所知,夏王已克山东,张青特也将兵锋推过了黎阳一线,你们唐军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要丢掉到手的地盘。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吧?”
这话一出口,就等于说是承认他有改旗易帜的想法了,也叫某赵王心下一松。
“老话说的好,登高易跌重!窦建德只顾发展纵深,却也在同时拉长了边线。现如今窦夏同时与你、魏刀儿、我大唐以及王世充和杜伏威等势力接壤。一旦群起围攻,五线作战,他马上就得哭!”
李大德说着,便抬眼丢给他一个“你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的眼神,同时转过身来老神自在的拍着大腿,瞧着台上的姑娘哼道:“再说了,不是我吹,现今有资本供养你两州之地军民发展的势力,除了我大唐,再无第二家!你就算把魏刀儿赶尽杀绝,尽占其地又如何?他有粮食么?说不得,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