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mp;emsp;那张脸在高清镜头的捕捉下竟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每一个细胞毛孔。
  当看到这张脸的瞬间,整个作曲部仿佛掉入了零下一百度的极度低温,瞬间凝固。
  小刘正捏着下巴看视频,当看到那张脸的刹那,他下巴都被他捏红了竟都丝毫不知。
  谢浩然正端着杯子准备喝水,当看到那张脸的瞬间,他手直接僵硬在了半空中颤抖不已。
  经理焦炉生正在摸着他的络腮胡,当看到荧屏中那张脸的瞬间,他呼吸都凝滞了。
  整个作曲部的几乎每一个人,全部停下了手中原本的动作,目光死死的,死死的盯着电脑荧屏。
  “我草,李安!”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声音,打乱了这原本寂静的氛围。
  紧接着,整个作曲部几乎瞬间爆炸,每个人就像复读机一样:
  “我草,李安!”
  “我草,李安!”
  “我草,李安!”
  任何人任何人都想象不到,和他们一起上班了两个月的人,竟然是文学坛的终极大佬,超级大文豪!
  所有人的心情,此时此刻只能用寥寥不多的词汇来形容:
  难以置信、强悍、牛逼、吊炸天!
  ……
  会场上,糖吃三哥也对舞台上那位安之若素很好奇。
  毕竟是第二十七届茅盾文学奖的得主,糖吃三哥已经决定了,等散场后一定想尽办法的去与之吃一顿饭,拉拢拉拢关系。
  毕竟,他糖吃三哥可是被誉为作家中的商人,人脉关系还是很有必要好好搞一搞的。
  然后,黑色面巾被张国梁会长揭下,糖吃三哥看到了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这,这,李安,竟然,竟然是李安!”
  糖吃三哥看着舞台死死发呆,整个身子都呆在了原地。
  他僵硬的扭过头看了看旁边还空着的座位,又看了看舞台上万众瞩目的焦点。
  “李安,这家伙,他也太太太深藏不露了吧!”
  “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网文作者,没想到,他才是真正的超级王者!”
  ……
  此刻,要说心情最为复杂的是谁呢?
  当然是苏羽琪。
  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她的心情更复杂。
  对。
  没有任何一个人!
  安之若素、李安。
  这个笔名和名字的牵连,苏羽琪半年前就已经在怀疑了。
  但是,经纪人马芳一直在安慰她:“安之若素不可能是李安的。”
  为了安慰她,还给她说了很多很多的例子。
  比如李安写了斗破苍穹和鬼吹灯,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又写《平凡的世界》,这不符合逻辑。
  所以苏羽琪相信了,她认可马芳的话,认为安之若素不可能是李安。
  随后,当茅奖得主安之若素登台之后,又讲出了为了写《平凡的世界》时的经历,苏羽琪更加确定了:安之若素不可能是李安,因为李安从来没有去过黄土高原。
  一直以来,苏羽琪都在安慰自己,告诉她自己:安之若素不是李安。
  但现在。
  所有的自我安慰在这一刹那瞬间瓦解。
  熟悉的脸颊,熟悉的五官,熟悉的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无时无刻真真切切的告诉她苏羽琪。
  安之若素,就是李安!
  在这一瞬间,苏羽琪瓦解崩塌的不仅仅是她的自我安慰,还有她的高傲与偏见。
  苏羽琪的脑袋中,瞬间闪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场面。
  大半年前离婚时,苏羽琪静静的看着对面那面容寡淡如水的李安,说道:“想听一听我为什么想要离婚吗?”
  “我刚认识你时,你是大学文学社的社长,二十岁便已是河州作协会员。那时的你,光芒四射。但自从我们结婚后,你仿佛没有了任何的追求和梦想。”
  “你知道的,我们现在的身份和差距越来越大,我们已经无法继续在一起生活了。所以,这就是理由。”
  没有任何的追求和梦想,这是苏羽琪给李安打上的标签。
  紧接着是诗词大会,苏羽琪在得知张婧雅和安之若素是在净缘书斋碰面的时候,她苏羽琪在皎洁月光下漫步,然后心理暗暗的想着:就算你是安之若素又如何,你只是诗词方面成就高罢了,在真正的文学、音乐方面,你远不及我!
  紧接着又到了阅阅集团年会颁奖。
  又到了茅盾文学奖的会场上。
  还记得在一个小时前,颁奖典礼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她苏羽琪与李安隔空而望,彼此道着你好;
  还记得在三十分钟前,张国梁亲手为她苏羽琪戴上了奖杯后,苏羽琪静静的,略带鄙夷和蔑然的看着会场下方第四排的李安,眼神和微微上扬的嘴角,无不在说明着对李安的看不起。
  而三十分钟后的现在。
  李安站在舞台上,手上捧着文学史坛中代表最高荣耀的奖杯:茅盾文学奖!
  那可是茅盾文学奖啊!
  整个华国十多亿的人口,四年才诞生一位的茅盾文学奖得主啊!
  当初一切对李安的看不起,在此时此刻瞬间变成了一个锋利的刀刃,狠狠割在苏羽琪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
  苏羽琪看着李安手中的奖杯,又低头看了看她脖子上的奖牌。
  至高荣耀的奖杯!和一个仅仅只是提名的奖牌。
  两者完完全全是鲜明至极的对比。
  突然间,她感觉好可笑好可笑啊。
  她纤细的手掌开始用力,用力的抓着自己的衣衫,红色的毛呢大衣被她抓的极致变形。
  她抬起手握住了脖子上的奖牌,想要狠狠的扯下来然后扔掉。
  但是,她没有勇气,在这个会场上她不能扔掉她的奖牌。
  她只能任由这种复杂而不甘的情绪蔓延,手臂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的颤抖了起来,脖子上的奖牌都已经被她抓的几乎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