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出了。
一天就花费三百余两。
三百两银子。摆桌上能把一张小案摆满。
一直知道崔婆子几人心狠手黑,却不知道黑成这般!她们便不怕东窗事发……
怎么不怕?自然是怕的。尤其是第一次暗中拿好处的时候。那时候崔婆子不敢多拿,只拿了几两银子。
第一个月几两,第二个月几十两。贪婪简直像深渊,欲壑难填。若是弄不到银子,她便觉得手指发痒,简直没法过活。
渐渐的,拉上了几个婆子,大家暗中行事,各个得了好处……
秦夫人看似精明,可对于家中花用心里却没什么数。你告诉她一身丫头的青衣要一两银子,她只会念叨商人黑心,根本不会去想旁的。
再说秦家上下,加上丫头下人,近二百余口。这个主子想吃这个,那个主子又要吃那个……百般折腾,银子自然像流水似的。
“奴婢冤枉。听三小姐的意思,奴婢每天得贪墨二百两银子。奴婢……就是老天爷借奴婢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如此行事啊。三小姐可以看看,奴婢每一项都记的清楚。这一桩桩的,可都写的清清楚楚啊。老夫人,夫人……求您替奴婢做主啊,三小姐年纪小,可不能由着她这般编排奴婢啊,奴婢要冤死了。”
这次崔婆子哭的情真意切。
她真的觉得冤枉死了。
她哪敢拿多半啊。
这些项目有的确实虚报,有的并没有夸张啊。
并不是所有的数目都是假的。
何况银子也不是都进了她一个兜里。府中上上下下都要打点的。
负责采买的婆子要打点,厨娘要打点,每院都要找个帮手,帮她多吃吹风……
便连驾车的马夫都要银子打点的,以防有人因嫉妒眼红而坏事。总之,崔婆子简直心力交瘁。还有帮着写账目的,他可拿了大头。
“我知道你没这么大胆子。”
秦老夫人一句话,崔婆子眼睛眨了眨,觉得自己命不该绝。这玩笑似的查账,难道还能当了真不成?
这位秦三小姐才多大?
以前像块木头似的,那些年她可没少苛刻她那小院的用度。
兴许,是记了仇,这才想着这法子想拉她下马。
崔婆子想自己在秦家人缘一直不错,府中上下都十分吃得开。便是秦老夫人,放了手,不再理会家中庶务,她也记着每旬请安。
谁也挑不出她的错处来。
可是,崔婆子高兴了片刻,秦老夫人一句话直接让她翻了白眼。
“你倒是不敢拿大半……不过这三百余两中,你拿了三成是有的吧。崔管事,你还是老实交待吧,若是执迷不悟,我秦家便只能将你送官法办了,贪墨主家钱财,那可是能杀头的重罪啊。”
“夫人,夫人,奴婢……奴婢怎么敢这般行事。夫人是知道奴婢的啊,奴婢自进府便服侍夫人,一晃眼也有十几年了,这十几年里,奴婢兢兢业业,唯夫人马首是瞻。夫人吩咐什么,奴婢便替夫人做什么。夫人,救救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