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蔑奴婢,不知是何居心。奴婢可是夫人一手提拔起来的,一心一意替夫人办差。未想到竟然被人这般猜忌,奴婢……奴婢没法活了啊。”
崔婆子不相信保宁这么快便能算清这些。
她连算盘都没扒拉一下。
这小山似的账目,她这么走马灯似的翻翻便能验算明白?府上可从未有三小姐聪慧的传言。想来是诓骗她的可能更大些,想让她自己认罪,进而讨好老夫人,毕竟这位三小姐自幼便是个讨人嫌的。
大房的清溪院那么大,夫人宁愿闲置着,也不让三小姐留在清溪院。
想来对这个女儿是真的厌弃极了。如今终于得了老夫人欢心,自然无所不用其极的想留在松溪堂。不惜诟病她,以达到在老夫人面前显摆的目的。
这么一想,崔婆子倒安心了些。
相比一个小丫头的本事,她自然更相信花银子请的账房先生。
保宁冷笑。
“账目不清,嬷嬷不说好好动动脑子想想哪里出了纰漏。却在这里寻死觅活的。怎么?难道觉得秦家名声太好了,一定要传出苛责下人,以至下人不堪忍受,自尽而亡……”小姑娘声音清冷冷的,带着股冰渣子味,反正听在崔婆子耳中,只觉得像是催命曲。
她吓得一哆嗦。
寻死的本事自然是没有的,她惜命的很。
被保宁这么一说,她再想继续哭求秦夫人便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
“老夫人,大夫人,三小姐……奴婢的忠心可鉴日月。三小姐一口咬定奴婢这账目有误……奴婢便是全身是嘴也讲不清。奴婢求老夫人替奴婢做主……别让奴婢含冤,别寒了秦家下人们的心。”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保宁都想给她拍个巴掌喝彩了。
这位崔妈妈真是个人才。
祸到临头,还如此的义正言辞。好像她是个不讲道理刁蛮任性的娇*小姐似的。
即如此,她便让她死个明白,省得她一会说自己死不瞑目……
“祖母,外院温管事和两位副管事都是熟手……不如由孙女来报,由三位管事当场验算……如果孙女有误,甘愿认罚。若孙女没有算错,确是崔嬷嬷中饱私囊,还请祖母拨乱反正,还咱们秦家一片晴空。”
秦老夫人缓缓点头。
心里好想给孙女喝个好啊。
不管何时,气势不能输。
光这丫头这份气势,秦老夫人便不担心她被欺负。
谁能欺负得了她家保丫头!秦老夫人沾沾自喜的想着。至于保宁所言,秦老夫人自然是相信的,小姑娘说话办事向来稳妥,她即开了口,这婆子一定有问题。而且恐怕还是大问题呢,如果只是小偷小摸的,她家保丫头可不屑理会。
“温管事,有劳了。”
温淳并身后两个副管事躬身领命,很快便有小厮支起了长案,摆好了纸墨算盘。
一切准备就绪,在崔婆子不安的神情中,保宁缓缓开了口。“我们便是年初开始算起……元月一日,松溪堂早膳……午膳……母亲所居清溪院……二叔所居明溪苑……四位公子的……后园子粗使婆子……马厩所用草料……当晚清溪院子时前最后所用点心……一天共计银三百二十两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