奠。
诸如此类。
皆是值得同情、怜悯的凄惨之事。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毫无疑问便是司天监的那句批命。
可如今,这位十皇子殿下知道了。
那句批命压根就是杜撰而出,毁人一生的虚假之言。
云漱玉扪心自问,如若换成是她,此时该会有着怎样复杂的心情。
“你且待在这里。”
赵穆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把所有杂念都按于心底。
他缓步走到云漱玉的面前,运起《藏密智能书》。
眼眸倏然化为漆黑墨色,仿佛能吸入灵魂。
伸手,轻轻挑起对方的下巴,只是一个简单地对视。
云漱玉的精神意识,陡然堕入无边虚空。
此前发生的一切,尽数都被抹去。
“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赵穆双手负后,走出地宫。
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嘀嗒。
水滴落于脸颊。
他微微仰头,看到天穹乌云密布。
如断线珠子似的豆大雨点,倾倒而下。
想到自己十二载凄苦,竟是一个弥天大谎。
当真是有些可笑了。
此前,所受过的委屈、所遇到的冷眼、所听见的嘲笑……
皆犹如梦幻泡影一般。
霎时间!
破碎开来!
“元黎啊,司天监啊……他日若得报冤仇,哈哈哈哈……何须他日!”
赵穆轻轻吐气,浑身微微震动。
腾起一圈圈纯白光焰,蒸发大片的水雾。
抬腿,踏空。
玄色袍服翻飞卷动,如黑龙乘云,没入云间。
翻天三十六路·奇!
驭虚踏空绝世奇!
……
……
皇城之外。
司天监。
府衙。
此是大周王朝较为特殊的一处官署。
它并不在黑龙台的监察范围。
只对天子一人负责。
每到国战,或者祭祀大典。
都需要司天监定好时期,再行商议。
内里一共设有四部,分管天文、漏刻、历法、推算等事。
其中主事者,并非监正元黎,而是三名年老的少监。
天京城内,人所共知。
司天监正元黎乃是放浪形骸,不拘礼仪的逍遥之人。
他平日里,要么待在紫金山的一处道观,打理自家的一块茶田。
要么便云游四方,见客会友。
一年之中,能有三四个月留在天京,已算是稀奇。
周天子对此也没甚意见,只是笑着说,元黎有“名士之风”。
不过这段日子,元监正显得颇为勤勉。
他已经在天京足足待了数月之久,而且每天都会站在那座九丈高台上,推算天文星象。
反常得很!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取笑这位监正大人,说是幡然醒悟,浪子回头了。
“子平,今日是休沐日,你和其他两位少监,还有众多知事都回家歇息去吧。”
乌发披散,赤足麻衣的中年男子,靠在卧榻之上,淡淡说道。
“哪里有监正当值,下官休息的道理。”
一丝不苟,穿着四品官服的荀子平拱手说道。
“无妨,我稍后要起一卦,院落之内,最好人气消敛,风平浪静,方能显现卦象。”
眉目之间,荡漾着几分醉意的中年男子摆手道。
荀子平闻言,只得躬身道谢,走出正厅。
约莫半柱香光景,司天监便为之一空。
连那些负责打扫清洁,跑腿办事的杂役仆人,也得到吩咐,不能靠近监正所在的院子。
檀香袅袅,勾勒成形。
中年男人喝光壶里的好酒,懒洋洋地起身,随手掷出几枚铜钱。
他只是看了一眼,却悚然一惊。
好似有极其恐怖的东西,从铜钱上面冲出。
血光之灾!
“教主大人,元黎哪里得罪你了,竟然惹你动了杀心!”
中年男人丝毫不惊,自顾自说道。
只见正厅外面的假山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一名红衣男子。
“过去这么久,你还没有寻到那护龙大统领的闭关之所,更没有找到那座太极纯阳棺,莫非不该死?”
红衣男人飘然而落,含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