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蛟食蟒?
谁是蛟?
谁又是蟒?
“照这样说,那灾星岂不是要克死一众兄弟,再把父皇……然后登上九五之位?”
太子捏紧手炉,体内劲力勃发。
里面的熏香、瑞炭顷刻结冰,冻成一坨。
“殿下的真气雄厚,动辄之间,凝聚霜气!想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完成筑基,显化根骨!”
森公公微微瞥了一眼,连忙恭贺道。
太子年幼之时伤了根基,无法修炼大周皇室的神功级武学《穹天圣典》。
只能退而求其次,转修阴寒属性的《寒渊八劲》。
硬生生在铸就道基这一步,耽搁了五年之久。
“差得远呢。我日夜服用聚气丹,养脉散,可真气始终差了一线,无法开辟丹田。”
太子意兴阑珊,他自问在武学之上,也没有懈怠懒散。
可限于自身天赋,缺憾根基。
比起死在拥雪关的五皇子,以及奉为国公的九皇子,要逊色许多。
“殿下不必急躁。如若九五之位,是谁人的武功境界高,谁就能坐上去,那武安侯恐怕才是当今天子,轮不到陛下。”
森公公察言观色,改口说道。
“你也不用刻意安慰,武道修为于治国无用,这点我很清楚。”
太子摆了摆手,转而说道:
“三月以后,小九便要进京了,依他的性格,肯定会准备奇珍之物,好献给父皇作为贺礼,大出风头。”
“你去寻访几件好东西,可不能输给那家伙。”
森公公略一躬身,点头称是。
……
……
长乐宫中,赵原大步冲进永寿殿。
人还未至,声音便已经先到了——
“皇兄!你放心!”
“我一定要向父皇进言,把你留在宫中!明日早朝,我就跪在垂拱殿门前……”
赵原风风火火闯进寝殿,一脸焦急之色,却见自家兄长颇为悠闲。
玉簪束发,身披白裘,犹如浊世佳公子。
赵穆静立在宽大书桌面前,挥笔写字。
俊雅面庞之上,没有丝毫的慌张。
反而是嘴角含笑,开口问道:
“堂堂一个皇子,怎么就没点仪态!要是给闻延太傅瞧见,你怕是要挨板子!”
赵原阴柔俊美的小脸上,透出怨恨与怒气,大声道:
“已经是火烧眉毛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皇室礼教!”
“谁不知道,统州皇陵只许进,不许出!一步踏入,终生难离!”
“皇兄,你待在长乐宫好歹还有一点念想,若去了那里,便真的再难有转圜余地了!”
赵穆依旧是淡然的模样,似乎并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周天子给他留下三月之期,这段时间足够自己把皇城大内大部分地方走个遍了。
凭借着众多丹药,一门神功级武学,攀登武道不成问题。
之后,是去统州守皇陵,还是去其他地方。
都没甚区别。
赵穆心有底气,但却无法对弟弟赵原明言。
他只能做出轻松的样子,握着手中的羊毫笔。
如走龙蛇,一气连绵!
写完最后一笔,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别说气话,跪死在垂拱殿门前?若你这么做了,怕是要跟我一起发配统州了。”
“天子金口玉言,不会再有更改,谁也不可能让陛下收回旨意。”
赵原面沉如水,他只恨自己武道境界不够,护不住皇兄,愤然道:
“发配统州又如何?我宁愿跟皇兄一起守皇陵,也比待在这里快活自在!”
赵穆把羊毫搁在笔架上,摇头道:
“说话没个轻重,小心隔墙有耳。”
“传到外面去,惹得陛下龙颜大怒就不好了。”
“这不是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吗?我们走一步看一步。”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别想太多。”
赵原怒气未消,对于皇兄的安慰充耳不闻。
他眉头紧锁,走近书桌。
眼睛余光瞥见墨迹未干的那两行字——
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