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您手下汉人颇多,办事也很勤快,不如以后让他们作为买办,直接来与我们交割,您看怎么样?”
通译官翻译了这句话,老约瑟夫垂垂闭合的眼皮忽然一亮,道:“很好,很好!”
大明让他当这个傀儡,就是摆给李鸿章看的,既然他们都无所谓了,老约瑟夫终于该退休了。
毕竟快八十岁了,也不知道还有几个年头好活。
……
“懒鬼们,准备上船了,还等着大爷留你们恰早点吗?”
几个穿着“勇”字马褂的淮军兵油子拿着梢棍将蹲坐着的华工全部赶了起来。
“女人靠左,男人靠右!”
“你说哪个是左?你张龙爷爷我这边是左,另外一边是右,都特娘地给老子去码头!”
……
在淮勇的棍子和叫骂声中,白夏儿和别的妇孺一起,低着头快步穿门过巷,来到了黄浦江边的一处码头。
刚到这里,一标身着蓝白色水兵服的短发军事便吹响了尖锐的哨声,并向淮勇举手示意不要再前进。
面对华工凶神恶煞的淮勇们连忙止住了脚步,乖巧地后退几步。
显然,凡是不守这些水兵规矩的淮勇,都已经接受过刻骨铭心的教训。
水兵的旗长是一个高瘦的年轻人,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把糖果,抛给淮勇们:“喏——三年式水师巧克力,便宜你们了!”
淮勇们连忙伸手去接,接到的喜气洋洋,没接到的也不敢争抢。
这些短毛水兵别看人畜无害的,时不时还会丢些美妙的吃食给大伙儿尝个鲜,可万一惹恼了他们,他们可是会真开枪的!
“多谢兵爷,多谢兵爷——呲溜——真甜啊!”
这些淮勇的婆娘孩子都在安徽老家,所以也没有什么舍不舍得的,当场就拆开糖纸吃了起来。
吃完,他们还将糖纸小心翼翼地叠好,说是以后馋了还能舔一舔。
看着这些淮勇没出息的样子,水兵们个个忍俊不禁。
倒不是捉弄人,只是衣锦还乡的朴素感情罢了。
水兵们多想告诉那些淮勇,其实自己一年多前也是这样被当做猪仔赶上码头的。
可就是这趟看似绝望的旅途,让他们从鬼变成了人。
不过处于部队保密纪律,他们不能说,憋得很辛苦。
三年式水师巧克力是海军总部根据水手们的职业特点开发的一款能量食品,可以快速的补充能量,短时间内提高士兵的注意力。
它的广泛推广,也得益于陆军去年打下了靠南的加利福尼亚地区。
在帝国的最南端——新粤省,这里原本就有不少殖民者留下的种植园,如今已经被大明接管了。
用来制作巧克力的可可就是其中的一种物产。
总得来说,即便是北纬3245度的新穗附近,对于种植可可来说还是太冷了一点,产量不高。
朱富贵拿来作为皇家贡品尝个新鲜,倒也够了,但用作军需品还是远远不行的。
不过临近新穗的墨西哥可是世界十大可可产地。
好时和费列罗不少的优质产品就取自墨西哥可可。
通过一些手段,大明以非常实惠的价格从墨西哥进口可可,同时向他们倾销过剩的工业产品,在德州佬的眼皮子底下签署了贸易协定。
墨西哥人现在还后知后觉,为自己的农产品开拓市场而欢呼。
等过几年,他们就会明白,离天堂太远,离大明太近是什么意思了。
总之,三年式水师巧克力每个水兵的配额还是比较充足的,所以这位水兵旗长选择拿出一部分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当然,这只是一小段插曲。
很快,在水兵的指挥下,十数艘大船分批次靠岸接受华工上船。
白夏儿与其他千余女工一起被安排在了“平等-丙”号运输舰。
高大的船舷下,白夏儿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土地,脑海中满是八年前的仲夏,西湖畔那个木讷少年的身影。
因为忘不了那年的仲夏,忘不了那颗彼此分享的糖丸,所以她给自己取名白夏儿。
如今终于又有了他的消息,虽然远在未知的远方……
用力握了握怀中那张破旧的报纸,白夏儿脚尖轻轻一点,登上了上船的软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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