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道:“要不然,他们就该把目光,放在前辈身上了!”
“老夫这就去!”听到徐毅的这话,老太监顿时嘿的一笑,没等徐毅开口,便已经转身出了房门,人已经离开了,可声音才从门外传来。
冀州的几大家族,府邸的院墙,都是那种高大的,等闲之人,都休想攀爬上去,然而,老太监却岂能是等闲之人。
这样的院墙,在老太监眼里,便跟不存在一样,看看四下无人,老太监便微微吸口气,黑夜之中,那身影便如狸猫一样,嗖的一下,便攀上了高大的院墙。
这院墙里面,乃是清河崔氏在冀州的分支,白天的时候,崔氏的家主,还跟徐毅在酒楼里见过面。
此时,夜色深沉,整座崔氏的府邸里,到处便显得黑窟窿东的,周围一片漆黑,大多的人,都已经进入了睡梦当中。
像个狸猫似的老太监,整个身子缩在院墙上,目光在黑夜中搜寻着,片刻后,当发现一切正常后,这才轻身一跃,轻飘飘的落在了府邸里面。
朱平的心情很好,尽管全身上下,都布满了伤口,因为天气转暖的缘故,身上的伤口,都开始发出臭味。
然而,这却丝毫也不能印象他的好心情!
徐毅来了冀州,这是朱平从那些人嘴里得知的,朱平原本有些死寂的心,便突然又活了过来。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能就死在冀州了,但听到徐毅来冀州后,朱平便顿时改变了这个想法,头一回,开始对生充满了希望。
禁闭的小屋门,从外面推开,随后,便见得那个年轻人走了进来,朱平的内心,便不由的紧了一下,这几乎是条件反射。
然而,朱平的脸上,却并没多少的惧怕,人的惯性便是如此,对这年轻人的手段,朱平的已经形成了惯性。
无非就是那些折磨,当人的惯性形成后,那些看起来,让人绝望的酷刑,便不会再那么的可怕了!
朱平便有时候会想,那些传说中的死士,是不是就是这样训练出来的,没每日每夜的折磨,到了最后时,便也形成了惯性?
“今日咱们换那种刑法呢?”年轻人的兴致很高,刚一进入小黑屋里面,便冲着朱平笑眯眯的开口,那说话的口吻,感觉都像是在叙旧似的。
朱平的嘴角,便微微的撇了一下,目光好奇的望着面前的年轻人,语气带着冷嘲的问道:“今日这是又吃什么亏了?”
这段时间,朱平早就已经发现了,眼前的这年轻人,每每在外面吃了闷亏时,便会到他这里撒气,笑的越是开心,大概就是吃的闷亏越大。
“还不是被那个姓徐的气的!”年轻人丝毫不在意,朱平语气中的冷嘲,闻言后,认真的在旁边的盘子里,寻找着趁手的工具,头也不回的冲着朱平说道。
“别惹我家侯爷!”朱平听到年轻人说,是被姓徐的给气的,心里顿时便开心起来,看着年轻人在哪里寻找工具时,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冲着那年轻人道。
“为何?”听到朱平的这话,年轻人顿时回过头来,手里也已经拿了一根钝锥,目光好奇的望着朱平时,忍不住开口问道:“若是惹到了,他会拿我怎样?”
“反正不会让你好过的!”朱平的目光,看着年轻人手里的钝锥,小心的咽了一口唾液,抬头望向面前年轻人时,有点咬牙切齿的道:“侯爷的手段,比你想的还多!”
“我不信!”听到朱平的这话,年轻人顿时认真的摇摇头,说着话时,已经来到朱平的面前,将钝锥的一端,按在了朱平的肩膀上,顺手拿起旁边的铁锤,猛地砸了下去。
黑暗的小屋里,顿时响起一声清脆的铁器敲击声,伴随着这声音的,便是朱平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根钝锥,竟是生生被砸进了朱平的肩膀。
“崔三郎,我日你祖宗!”
“骂吧骂吧!”年轻人听着朱平的怒骂,笑的越发的得意,目光看着朱平肩膀,渐渐流下的鲜血时,目光中,竟有种说不出的兴奋,冲着朱平道:“反正你也没几天活路了!”
说到这里时,将手中的铁锤扔下,一脸嫌弃的拍了拍手,禁不住微微撇嘴笑道:“你也别指望,那个姓徐的找到你了,不过就是个蠢蛋而已!”
姓徐的到达冀州后,就被他们的人,死死的盯着,一言一行,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还能指望姓徐的干出什么?
朱平的嘴角挂着冷笑,因为肩膀剧烈的疼痛,使得他的脸颊,此时,都在剧烈的抖动着,然而,年轻人自负的话,听的朱平的心里,却是忍不住冷笑。
自负吧,等你自负不起来的时候,便就是你后悔的时候了!
张亮在冀州待了五日,这五日,对于冀州的几大世家,便是度日如年一样!
张亮带来的几百义从,晚上的时候,便会去城外扎营,到了白天时,便会准时的在府衙门前出现,而后,便会在冀州城里巡逻。
一个个身披甲胄,专门的在几大世家门口路过,那轰隆隆的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吓得那些世家的门房,连大门都不敢开。
到了第六日的时候,实在受不了这种恐吓的世家们,终于是向张亮开始妥协,一车车的军粮,便陆陆续续的从府里运出,送到了冀州府衙的门口。
足足五万担粮食,全都是一等一的好粮,张亮派人反复的查过了,等到确认无误后,这才满意的收下了粮食。
“这帮无赖,还是得用这种法子逼一逼才成的!”看着面前足足五万担粮食,张亮的脸上,顿时笑的跟弥勒佛似的,转过头时,便冲着徐毅撇嘴冷笑说道。
“那都督这一来,便没了再留下的理由了啊!”张亮拿了军粮,自然是开心的不成,可徐毅这里,却是一脸的苦笑,目光望着得意的张亮时,笑的有些勉强的开口。
“可不是吗!”刚刚看到军粮时,张亮只顾着高兴了,可此时,听到徐毅的这话,张亮顿时像这才反应了过来,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冲着徐毅便张了张嘴道。
他此番来冀州,倒真不是为了军粮的事情来的,军粮之事,不过是他找的借口,真正的目的,却是来给徐毅压阵的。
冀州这里水深,赵元楷来了这么长时间,依旧都没打开局面,更别说是初来乍到的徐毅了,因此,徐毅在来之前,便通知了张亮前来。
可如今,军粮既然已经到手,张亮便再没了留下的理由,剩下的事情,最后还得是靠徐毅一人了!
“没关系!”想到这里的时候,张亮便使劲的挠挠头,目光望着一脸苦笑的徐毅时,突然大刺刺的开口道:“反正幽州离着也是不远,新丰侯这里,但凡有什么事,只管知会一声,某家立刻派人前来!”
“那也只能如此了!”听到张亮的这话,徐毅顿时苦笑一声,而后,冲着已经翻身上马的张亮,微微的一拱手道。
听到徐毅的这话,张亮顿时便张嘴大笑一声,而后,一声令下,带着几百义从,便压着五万担军粮,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这走的也太着急了吧!”目送着张亮等人离去,徐毅旁边的老太监,便顿时微微皱起眉头,一脸迷惑的开口说道。
“兴许是有人催促吧!”听到老太监的这话,徐毅原本望着张亮的目光,顿时便回过来,望着身旁的老太监,不由的开口说道。
“谁?”徐毅的这话,听的老太监的双眉一皱,目光惊喜望着徐毅,一脸诧异的开口问道。
张亮身为幽州的都督,能让张亮催促着离开的人,大概也只有陛下一人了,可显然,徐毅嘴里说的人,并非是指陛下!
徐毅便莫可名状的笑笑,从张亮头一天出现时,徐毅就已经察觉到,张亮的欢喜,跟这边几个世家匪浅,现在更是确定了这一点。
但这并不能说,张亮就已经被世家的人控制,或者说,张亮的天平已经倒向世家,只能说,张亮这是在两头吃香。
世家的好处要拿,回过头来时,还要拿朝廷的好处,反正他是两边不得罪!
“不过这样也好!”送走了张亮,重新回到府衙时,徐毅便不由的叹了口气,目光望着情绪明显低落的赵元楷跟老太监时,忍不住笑道:“这样一来,也会降低他们的警惕心不是吗?”
“老夫今晚再加把劲吧!”徐毅的这话,明显是在安慰人,老太监闻言后,便不由的苦笑一声,随即,便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连着几个晚上,在几个世家府邸搜寻,老太监即便是身手再高,也架不住这样的折腾,今晚还得出去,这会儿那就得抓紧时间迷糊一阵。
然而,老太监刚刚离开,乔虎儿便一阵风似的进来,将一个瓷瓶递给徐毅,气喘吁吁的冲着徐毅道:“侯…侯爷,那厮还在等俺送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