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然不同于暗精灵吟唱魔法的韵律响彻营地,本应毫无危险的蒂花面目痛苦,被熊族战士保护的那顶帐篷,同时绿光冲天,远古之门中绿色的漩涡旋转加剧,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没来由的,穆恩感到头部一阵剧痛,那痛来的是那么突然,那么强烈。在罗霞和骨舞惊愣的目光中,穆恩单膝跪地。站在一旁的沃夫惊愣之下也是一脸茫然,仓皇四顾之下,只看到穆恩咬牙切齿的盯着自己。
“骗老子!”穆恩指着沃夫,嘴角渗血。
一口鲜血猛然从穆恩口中喷了出来,反应过来的罗霞赶紧将穆恩扶起,骨舞周身黑耀闪烁,巨盾将穆恩保护在其中,警惕的四下观察。最终凝视着沃夫。
穆恩强忍着剧烈的头痛…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上面写着“一个月之内,护送帝国特使:蒂花影,出使怒焰裂谷,到达奥尔格,完成任务。其他出行手段等可自行决定,因作为试炼内容原因,帝国不会有随行护卫同行。”到达奥尔格和完成任务之间,是被抹去的痕迹,原文变成了,护送蒂花影,出使怒焰裂谷,到达奥尔格完成任务。
剧痛使穆恩根本无力开口,恍惚中,他用尽全身力气指向蒂花,恍惚中,他看到骨舞剑起,恍惚中,他看到沃夫头身分离。
骨舞此时出离的愤怒,她懂得国与国之间的厉害关系,她懂得自己的一切此时都不能呈现在明面,她懂得太多太多,却顾不了太多太多,她的心中,她的眼中,她的所有,都只有身旁这个瘦弱的暗精灵。
不知道这些兽人搞了什么鬼,不重要,杀了就是。顺着穆恩手指的方向,骨舞已冲到蒂花身旁,触碰蒂花瘫软的身体那一瞬间,蒂花全身绿光大作,点点电光将蒂花包裹在其中,同时顺着手,将骨舞也罩了进去。
我这是,在哪?跪坐在潺潺溪流旁的骨舞,看了看自己枯瘦的双手和水中倒映着的干瘪脸庞。是了,我是个暗精灵,我是个未觉醒者,我马上就要死了。
未觉醒者是没办法通过化蝶试炼的,之前同村的小六还劝自己逃跑,试炼会死,被放逐也会死吧,又能逃的到哪去呢。骨舞挣扎着起身,强忍着腿上的剧痛一瘸一拐的走向远处的村落。
从记事起,自己就生活在这个小村子中,跟村中其他同龄的暗精灵相比,她不知道父母是谁,她比其他暗精灵长得高大,每天跟着管理村子的贵族所安排的人去劳动,就为了拿一点点的食物,每时每刻,每天每月,每年如此,从不曾有任何变化。
自己已经满一百岁了,村里的人看自己经常会露出怜悯,惋惜的目光,为什么呢?因为自己要死了么?那是值得惋惜的事情么?
时时刻刻,日日夜夜重复做着同样的事情,为的只是求得短暂的苟且,没有希望,没有奢望。未觉醒者,是值得惋惜的么。
到家里送化蝶通告的特使看起来有些胖,即使有些胖,骨舞的体型也跟对方差不多。看着呆滞木讷的她,特使显得极其不耐,或许这并不是个好差事吧,以至于对方态度恶劣,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将通告丢在骨舞身上的特使转身准备离开,又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过来上下打量着她,随手将并不牢固的门关上,嘴角泛起一抹古怪的笑意。
屋外的风凄厉的哀嚎着,似幽怨的哭嚎。将屋中平静的她,衬托得越发诡异。
“白长了这么大块头,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叫?你是傻子吗?”特使看着身下毫无反应的骨舞,声嘶力竭的吼着,气喘吁吁的他取消了束缚着骨舞手脚的魔法,以期望对方做点什么,好满足他独特的癖好。
原本期待着的激烈反抗并没有出现,她只是平静的看着对方,表情平淡,无悲无喜。下身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是那么真实,胸前的咬痕刺痛无比,难以忍受。但是她却不想哭,也不想叫。
“切,无聊。”特使停下了动作,嫌弃的看着她。“你这么绝望,为什么不去死呢?挣扎活到现在图个什么,切。”
是啊,自己为什么活着,为什么没有去死呢?迷茫中的骨舞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听到了另外两个人的对话。
“杀了。”
“是,少爷。”
被阴暗覆盖的简陋破屋迎来了一点点的光亮。特使尖锐的哭嚎和求饶只持续了两声便戛然而止。
那是一个略微瘦弱的暗精灵,那是一个成熟美丽的女人,他们仿佛,发着光。
“跟我走吧,我会让你活下去。”他笑着,向自己伸出手,那么的纤细,而自己,则在哭嚎中毫不犹豫的抓住,彼此谁也没在意她身上的狼藉,以及地上的一堆烂肉。
自己为什么活着,为什么没有去死呢?是为了活下去,是为了能够拥有希望,如今,是为了他。将自己从绝望的深渊中拉出来的,他。深爱的,他。
唰!巨剑凭空出现,将这悬浮着的,不断循环的画面凌空斩断。全副武装的骨舞心无所动,谨慎的四下观察。
这绿色的世界到处都是她的回忆片段,一节节,一幕幕,几乎囊括了她的整个人生。这是哪里?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感受到属于蒂花的,微弱的波动。她要替穆恩将她带回去,完成他的任务,他的一切,就是她存在的意义。
薄片似得记忆画面被骨舞一个个斩断,打散。她寻着蒂花的波动缓缓地移动着,这看似虚幻的空间,有着远非视觉可比的真实,脚下流动的绿光液体犹如坚实的地面,地面向四面八方铺展开来,看不到边界。
骨舞小心的移动着,她本能的感觉到危险,隐藏在无害之下的致命危险。
不知道过了多久,半空中记忆碎片的密度逐渐降低,骨舞发现身着黑色法袍的蒂花,她神情呆滞,泪流不止,双手抱膝,肩颤不已,口中喃喃着不知所谓的语句。
与骨舞不同,骨舞的那些记忆碎片都是各个阶段参杂在一起,而蒂花此时,无数的碎片上只有一个画面,循环往复。
平民家庭出身的她,看着自己的哥哥被强制塞进化蝶试炼的队伍,弟弟和妹妹情绪激动,试图将哥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