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庙,来来去去也就那样。”
程丹心属于特别会聊的那种,他的那帮社科院老伙计也都口才好到不炫都不足以平民愤,伽德莱克和阿隆索别看是神棍,可神棍更需要靠一张嘴吃饭。
于是一伙人又开始就求子庙展开了,东西方有什么不同,哪些是象征什么意思,一群老梆子就这么开上了车。
可是梅哲仁却没有掺和进去,不是他车技差,而是他又有了新方向。
他愣了一下又开始加紧工作,完成了扫描之后也没停下,而是上了黑龙号,他要一个人静一静,建个模,做一个大型的数据挖掘,那需要清静。
等梅哲仁忙完,发现老家伙们还在四溅唾沫星子,气氛热烈得紧,正就着观音娘娘和牙婷娜的异同辩得你来我往。
梅哲仁当然是扔出了个学术“大伊万”,一下子将他们的心气都炸息了。
“有结果了,就是求子庙的不同,安游两洲分界的地方有四种不同的文化势力交叉,息勒的、教会的以及西安洲的,有明显的区隔,可是这里有朱尔人的印迹,而且与息勒文明的特点很相像。”
梅哲仁将分析数据以样模型的关系都给大伙展现了出来,还标列了关联性的结果索引。
阿隆索最敏感,他问了关键点:“朱尔人的神庙跟息勒的近似?没有理由啊,形制上不一样啊,有什么证据?”
梅哲仁打开了神庙结构图,将地下的地质结构,还有建筑的力学结构放在了一起。
“表面上看不一样,但内蕴的技术路线如出一辙。”
众人可以分明地看到,两个外观不一样的神庙,其结构竟然重合了,就像是两台不一样的设备,看似不同,但里面竟然用了一样的电路板。
做完这些梅哲仁下了定语:“朱尔人的神庙结构来源于莱格,一定不会有偏差,那么基本上可以确定,墨矽和盖亚来自同一个地方,息勒文明与朱尔人是同源的。”
这个结论比较惊人,阿隆索分析了起来:“朱尔人与古息勒文明没有接触,差着很长的时间,但他们的献祭传统几乎一样。”
其余旁听的都还没有完全地弄明白里面的关联以及重要性,梅哲仁干脆就揭开了盖。
“这些外来的文明,来到水蓝的最大原因,是他们失去了传承的能力,他们再也无法繁育后代,这才是真正的诸神的黄昏。”
伽德莱克没有涉及过这方面的信息,他不可置信:“这可不是开玩笑,有证据吗”
当然有,这是复国组织的秘密,也是复国组织与墨矽之间关系的证明,梅哲仁当然没有必要为他们保守这个秘密,大可以往外晒。
“复国组织是墨矽的后裔,或者说是培育的继承者,他们的基因经过了墨矽的改造,他们以完成进化追随墨矽进阶更高的生命层次为信仰。”
伽德莱克被这个消息震住了,程丹心倒是跟梅哲仁讨论过这一节有过猜测,但他不知道跟古息勒文明的关系,于是他提出了疑问。
“与息勒文明不相干啊?”
搞历史研究的范东明和玩比较文学的莫辞还先于程丹心领悟了。
范东明直接就指出内在关系:“怪不得古息勒的神庙以求子为主,不是水蓝上的人类有繁衍的问题,从信仰收集的角度来说,这是一种助力。”
莫辞善于理解文章里的隐喻:“古息勒神话里面不符合常理的内容有了出处,从众神的来源盖亚来看,他们就不是人类这样的繁衍方式,但神话也说明了他们扩大种群的困境。”
梅哲仁为二位做了背书:“为什么是盖亚,因为盖亚还有繁衍后代的能力,她也因为这个能力而站在了众神之祖的位置上。”
面对专业学术,马姿楠就显得有点吃力了,她从来不在意这些,兴趣点不一样。
“可生孩子跟打仗有什么关系?”
法学专家张令引对社会关系学最精通,他没有直接驳马姿楠的面子,而是做了个迂回说内涵。
“繁衍决定了力量,这也是很多战争传说都与女性有关的原因,包括发生在这里的为了海伦引发的突罗意之战。”
马姿楠总算是听懂了,也觉得没脸,但也没当众丢丑,她反而扬起了下巴,傲然地向梅哲仁示意,仿佛在说,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
梅哲仁的关注点不在这,他又将思路往前推了些:“大家都需要传承人,而水蓝是一个富矿,因此而产生了抢夺,于是形成了势力划分,各自根据自己的需求划定了疆域,再用暗能量罩做了区隔。”
阿隆索又帮他完善:“可总还是会产生冲突,也许是资源性的,也许是生命体的天然立场,于是战争就成了必然。”
“在有暗能防护罩的前提下,想要攻打别人,就必须将暗能量保护罩废掉,而这个角色,也必然引发群起而攻之。”
伽德莱克接力,梅哲仁击鼓:“这是一个站出来被牺牲掉的角色,现在看来就是盖亚,所以她是众神之祖。”
搞哲学的分析人心是入木三分的,金山雨很轻松就拎起了脉络:“她还需要鼓动一群人,陪着她一起受难,然后制造一场大战,一不小心就弄坏了防护罩。”
程丹心快手传花:“于是安洲两洲甚至草洲都没有分离,陆上通道得以保持,等待后续的力量再来想办法。”
说的这些都符合历史发展的经过,范东明不费吹灰之力就续上了:“可是有人在接合部先下了一子,占据了最有力的位置。”
他看向了阿隆索,对方也颔首同意,他便接着摊开:“这个先手就是教会。”
莫辞则是自己还原了故事的原貌:“所以墨矽只能打入教会以及易居伯特的内部,才有办法谋划瓦解既有的形势。”
梅哲仁最后收了尾:“众神之战的原因已经明了,一直在典籍上没有描述出来的这部分补上了,他们没来由的大战,其实不是没来由,而是理由不能明着说。”
尾巴没藏好,马姿楠又给添了一笔:“那总得有个后续吧?”
讲故事的人总会被一句“后来呢”烦扰,梅哲仁也没逃过去,他只能无奈地揭盅:“那就得去问熊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