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小姑娘放下碗筷，转身拾起书包，匆忙赶去门口，就要穿鞋走人。
“方芸！等一下！”庄禾突然叫住女儿。
“妈……真的要体检！莫骗你……”
“你忘了口罩……”
“哦……”
小姑娘连忙找出口罩，戴到脸上，顺手捞上帽子，出门。
“王奶奶好！”
“好！好！”
轻快的脚步声远去，不太隔音的门外传来老太的一身叹息：“多好的小丫头，可惜了……”
庄禾嘴里咬着半凉的煎蛋，眼泪无声滑落碗中。
老街区虽然破旧，但胜在是市中心，妥妥的学区房，方芸的学校是金陵数一数二的高中，距离文庙也不远，更有先贤庇佑。
青白相间的人流从狭小的巷弄挤入学校，而带着帽子和口罩的方芸却是其中最为显眼的一个，因为她是唯一这么打扮的。
小姑娘倒是没骗人，当天真的有体检，然而体检的流程却和以往的不同，临时作为体检地点的体育馆内，多了几台奇怪的机器。
不查身高体重视力什么的，一来便是上机器。身上贴上几个金属贴片，白大褂把酒精擦拭过的面罩往被测试的少男少女脸上一怼，先来几个深呼吸，看看屏幕上的波纹，然后一句：
“过！下一个！”
被测试者便可以返回教室了，其他的机器都成了摆设。
越是接近轮到自己，方芸就越担心，不是因为违规吃了早饭，其实老师没说不许吃早饭，而是因为要戴面罩，便需要将口罩拿掉。
少女为此紧张得身体微微颤抖。
“下一个……下一个……方芸……没来吗？”
“她来了！”有好事者代答。
手握名单的白大褂这才抬头看向发出嬉闹声的人群，口罩和白帽子之间露出美目扫过人群，立即发现了少年们的目光焦点，一个同样带着帽子和口罩却穿着校服的长发少女。
“方芸是吧？磨蹭什么，快来！”
“大夫，我能不能不测了……”小姑娘声音中有些畏惧。
“每人都要测的！这是规定！”白大褂女子气势威严，眼神犀利。
方芸只好拖着脚步向机器走去，身后的学生们窃窃私语起来。
“要来了……要来了……”
“名场面！”
“你们能不能别起哄了，都多大了！”
“怪她长得吓人，我们说两句就不行啊！”
“一班的那个小丑女，就是她啊……”
“对对，蝙蝠侠里面的……”
另一个白大褂清洁了面罩，却发觉方芸迟迟没有拿下口罩，转头向白大褂女子求助：“崔姐……”
拿着点名册的白大褂正是崔铃兰，现任特异局研究部金陵分所的所长。
崔铃兰转身走来，站在方芸的身侧，问道：“不方便？”
方芸微微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这几年她早已习惯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让她不知所措。
崔铃兰脱下自己的白大褂，两手举起，撑开，在方芸的身后围了半圈。
“没事了，他们看不见了，你可以摘下口罩了，来吧……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