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让他跨步都开始变得艰难,好不容易踱到了白姝身边,他解下了自己的衬衫扣子,轻捧起她的头,让她的脸贴近自己表皮上的温度。
“囡囡,咳——霁叔陪你,我活的时间比你长,所以比你早死也没有关系,咳咳——囡囡,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等到警方来救你。”
“咳咳!囡囡……以前我总觉得是你还小,分不清亲情和爱情,可到了如今我才发现,竟一直是我分不清……咳咳!咳咳咳!”
谢霁的脸颊火烧一片,嘴角隐隐啜血。
“囡囡,我爱你,我想,全天下不会再有人比我更爱你。但我和你之间的感情,已经无法再用亲情或者爱情字眼来形容……咳!咳咳!你醒醒好不好,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陡峭的严寒让人再难保持清醒。
谢霁到了最后,嘴里只是喃喃循环。
“我爱你……我爱你……”
说尽了这辈子他从未说过的情话。
白姝柔韧的睫毛忽而微微打颤,但依旧昏沉着没有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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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爆炸声似乎还萦绕在耳。
时轶被门框砸到,完全不得脱身。
身下,是顾席的惊呼,耳畔,是阮渊的震喊。
她疼抽口气,很想说句我没事,但始终没发出声来。
阮渊不顾那尖锐的门框扎手,蹲下就直接将其掀开,正想要将她扶起来。
顾席却一反常态推开了他,然后将时轶公主抱在了怀里,两手间距拉开生怕会碰到她后背的伤口,几近跌撞地往楼下奔去:“时轶你撑住!我带你去医院!”
阮渊立定在门边,看向自己那双被木屑扎满了倒刺的手,漆黑的眼珠逐渐迸出比身后还要耀眼的火光,一点点用力捏起了拳。
为什么……为什么时轶第一个找的会是顾席?为什么出了意外她会如此下意识地救他?还任由他抱起来没看自己一眼?!
噼里啪啦声中,他微微打卷的毛发被燥热的气流鼓动,上半张脸影影绰绰泛起黑,像极了从十八层炼狱里爬出来的鬼怪。
是不是因为自己给了时轶太多次机会,才让她活得如此随心所欲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是不是自己该折断她的翅膀,将她捆锁在自己身边,抹杀掉她的天性,才能让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深吸一口气,他正欲下定决心。
余光里忽然又出现了刚离开的那双脚。
顾席不解的声音响起:“阮渊,时轶她非要回来。”
他猛地抬头,和时轶半张的眼睛对上。
又见她动了动指尖,似乎是在示意自己上前。
于是上去,嗓音压抑:“哥哥……”
时轶两指一夹,就扯住了他的衣角,努力用正常音量说话:“你带我回去,我不要去医院。”
阮渊微微一怔,疑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是阴阳人,如今身体异样明显,去了医院一定会暴露身份。
时轶见他没动静,有些急了,张口便道:“我只需要你……”
顾席脸色微变,不由放低了声音:“时轶,你伤成这样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