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秦安南身穿一袭黑色道袍,背负双手,微微望着天空,不知在想着什么。
薛少瑾来到了他身后,一声不吭跪在地上,低着头望着地面。
良久,秦安南轻叹一声。终究有些不忍心,转身扶起了他:“你想好了?”
薛少瑾抬起头,望着他这个一向严肃,却外冷内热的师傅,沉沉的点了点头:“嗯”
“唉,既是自己的选择,那便去做,只要无愧于心就好。”
“弟子明白。只是大师伯那边?”
“不必担心,大不了退位就是。你师傅我早已入了炼虚合道后期,若不是放不下门中之事和你。早入了地仙界逍遥去了”
秦安南说到这,为薛少瑾整理了一番衣服。接着说道:“不过,你就算不归师门,止戈大比还是必须得去。少瑾,俗言道:不蒸馒头争口气。你被谭卿悠压制多年,就不想证明下自己?”
薛少瑾愣了片刻,认真道:“师傅放心。止戈大比弟子肯定会去,但是前去,并不为证明自己,只为师傅出一口多年的恶气!”
秦安南摇了摇头,随后转身,顿住片刻道:“那父女俩,我从未放在心上。”
说罢,纵身一跃,转眼不见身影。
薛少瑾望了望天空,随后握紧了拳头。谭卿悠,咱们止戈城见高低。
………………
地府酆都城以北,在昏暗的路上。
几人满脸疲惫,一身的伤。走了几天都还在前行。王荌禹还算好的,只是头发有些散乱。
其他几人就不这样了,莺儿浑身破破烂烂,手臂上全是划痕。李沐然背后全是伤痕,脚下的鞋子都不知跑哪去了。皇甫圣华胸口被蜇了两个大包,阴沉着脸。
罗劫脸上长了个大包,长袍只剩半截,裤子四处漏风。
最惨的是陈子枫,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蜇了,满脸大包,眼睛肿的老高,都快看不到眼珠了。
几人想来也是无语,他们为了避开酆都城,莺儿便撒了个慌说什么有私密的事要办,不可惊动城中判官鬼将。
于是便有鬼差跳出来说他知道一条私密的小径。当几人暗喜,跟着前行时。
才发现,哪里是小径。根本就是一条九死一生的冒险路……
他们的路线大概是从忘川河顺着上游而去,结果到了忘川上游,过河之时,才发现此地河沿极矮。血黄色的河水里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不要命的攻击他们,极为凶残。而且此河有极大的吸力,若不是莺儿现出原形,一脸不甘的施展天赋带众人渡河,可能众人还渡不过去……
这其实倒也没什么,不过当他们度过忘川河时,都惊呆了。一望无际的黑色沙漠,走在路上时不时偷袭众人的鬼虫怪蛇,害得众人不得不虚空前行。
结果,空中也不安全。致命的血蚊,一不注意便会出现的虚空乱流,害的大家不得不再次落下,步行……
想到这里,几人皆脸色不善的望着那个自告奋勇的鬼差。连罗劫眼中都是不善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
今天,你不好好解释一下。这事没完。
那鬼差走在前面,可能是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转过头,讪讪笑道:“还算顺利,只过了三日便抵达了。”
众人心里瞬间像吞了苍蝇一般,难受至极。李沐然深深的望着他,似笑非笑道:“顺利?”
“其实也没遇到什么大碍。不过是一些蚊子,蛇,和蜜蜂而已……”那鬼差有些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蚊子?你说的是那个拳头大小,布满天际的血蚊?”
“蛇就是长的跟蜈蚣似的,三丈长短的蝰蚴?”
“还有蜜蜂,你家蜜蜂有牛犊大小?蜂刺跟弓箭似的。”
陈子枫一把抓住那鬼差,将他一身骨头摇的咵咵作响:“你大爷的,你究竟走没走过那条路?怎么感觉还没有我们有经验?”
他很生气,也不知怎的,可能几人中,属他修为最低。在前往此地的空中时,那些血蚊就属攻击他的最多,若不是罗劫来救,恐怕都成了干尸了……
鬼差一脸冷汗,急忙想挣脱开:“上仙先且放手,你听我解释。”
“解释?解释个屁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其实,这条路是我一个同伴告诉我的。哎哟!”
陈子枫一拳打在他脸上,骂道:“原来你也没走过啊。走都没走过也敢乱带路?看我不打死你。”
其他几人也忍不住了,要么上来打几拳,要么踢几脚。
主要这混蛋太气人了,走都没走过的路都敢乱带。实在不靠谱。
一旁,其他三位鬼差望着天空,当没看见。其实,我们也有几条线路的,不过……还好,被他抢先了。
几人发泄一番,才算解了气,慢慢散开。
而那鬼差被打的鼻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