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撤。罗劫呆然被他提着衣领,极速离去。只是,他此刻双目呆泻,征征的望着擎云山,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道心都差点被破了,喃喃道:“不可能……”
木白赋更是心头巨震,绝望道:“这都没死?真有搬山之力?”
陆文泉不管不顾,提着失魂落魄的罗劫与一脸绝望的木白赋朝着薛少瑾那方全力飞去。刚离开擎云山不远,便见那大山产生裂缝,随即轰然崩塌。有一人从山底拔地而起,从废墟内冲出。
那人满身泥土,浑身是伤,脸都被压扁了,狼狈的很。他死死盯着罗劫四人,怒火在心中越积越盛,终于忍不住嘶吼道:“一群蝼蚁,吾堂堂一鬼仙,竟被尔等逼得如此狼狈!救人是吧?超度亡魂是吧?且看看这些,你们如何超度?”说罢,浑身鬼气一散。随即一手成爪状,一手朝腹部抓去。
天地忽然起了炸雷,有闪电于云内闪耀,随后,黑雾朦朦的宿州下起了雨。雨很大……也很冷……
“桀~啊~”
随即,一道尖锐刺耳的凄厉之声惊了天地。只见刘轩熙从腹中拉出一道破破烂烂魂魄,提在手上。那冤魂双目呆泻,仿佛一只木偶,任由他抓着,也不反抗。
而那道冤魂一拉出后,体内仿佛是洪水泄了堤坝。无数的冤魂厉鬼争先恐后从他腹中冲出,不计其数。皆飘在他身后,蓄势待发……
远远望去,冤魂皆是长着一张模糊的脸,背后拖着黑气,眼中能看到的……只有怨恨。雨中,宿州的黑雾渐渐变浓……已然被冤魂占据了天地!
“那是……付沧海?!”
木白赋望着他手上提着的冤魂,先是一愣,随即声线都变了!双眼湿润,颤抖着嘴唇,朝着刘轩熙哀声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真是猪狗不如,那可是你师兄,你竟然将他折磨成这般模样!你别忘了,当年要不是他为你求情,恐怕你连你妻子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闭嘴,我可没忘!若不是他,我妻子又怎会死?没错,他是在老不死的面前为我求过情!但是,同样的,也是他亲自布下引雷阵,将我妻子,以及腹中孩子一同,活生生炼成了劫灰!”
“就算他不布引雷阵,宿州其他仙门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人、妖结合,本就天理不容。再说,这与凡人何关。你这是造了多少杀孽呀?”木白赋双手捶地,痛心疾首道。
刘轩熙听了,更是怒火朝天,指着他咬牙道:“妖又怎么了?我与他情投意合,何必要你们这等所谓的正义之士来指指点点?若不是你们,我妻子也不会死,我更是连我那可怜的孩儿第一面都未见着。当年,我死之前。便立下过毒誓,我要宿州寸草不生。我要那些自称正义的人都不得好死。”说罢,又转头望了望背后不计其数的冤魂,眼中有些湿润,喃喃道:“香儿,我做到了!宿州如你所愿,除了一些漏网之鱼,皆成荒芜!”
木白赋听了,嚎啕大哭:“他毕竟是你师兄,从小带你修行的引路人,你真就这么铁石心肠?”
“闭嘴,木白赋,你也好不到哪去。放心,我很快也会让你同他一样,炼成那无心无魄的孤赝魂的!”刘轩熙说罢,吹了声口哨。背后百万冤魂受到了召唤,朝着罗劫四人飘去。
此刻,罗劫身受重伤,双目呆泻,全无战意。
薛少瑾躺在地上,还未醒来。
木白赋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只有陆文泉拔出法剑,满脸戒备的望着来袭冤魂,心中紧张不已。
眼看铺天盖地的冤魂袭来,瞬间包裹了四人。忽然,天地响起了读书声,声音洪亮,盖住了厉鬼的厉吼!
“君子何忧何惧?亦,天地有青天,满目皆浩然,何意有哀?何意有邪?”
读书声带着温和的语气,却又带着浩然的正气,在天地之间响起!厉鬼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被推了回去!
刘轩熙蓦然愣住,朝着来人看去。
只见远处,有一书生长的温文尔雅,气质亲和。穿着一袭青衣,双手背负身后,手上拿着一卷竹简,步履轻缓,朝着这边缓缓而来……
罗劫被声音惊醒,僵硬的转动脑袋,望着来人。木白赋与陆文泉亦是愣了愣神,木白赋似乎想起什么,望着走来的那人喃喃道:“儒家?”
众人还没完全弄明白怎么回事,又见远方有一人从天而降。只见来人手持佛珠,身穿月白色僧袍,光头程亮,正赤着双脚缓缓降落在地,随即浑身泛起光泽,有五色的佛光熠熠生辉。
那人走了两步,见到众人便双手合十,轻声念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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