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习惯,听说她起了,才从上阳宫的小花厅回赵盈的寝殿去。
一进门,见她在上妆,呼吸一滞:“你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赵盈自己也愣了愣。
重生后,前世的那些人,一个都还没见过。
没想到初见薛闲亭,是在这种情形之下。
她看着铜镜中的绝色容颜,唇角微微上扬:“你来,我叫她们也给你重新梳妆。”
宋乐仪越发往后退半步:“我听说薛闲亭已经进宫了,你快着点儿吧,耽误了时辰,他更生气。”
说的像她怕他生气似的。
可赵盈还是催了挥春两句。
等到从上阳宫出门,日光正好,阳光洒落在赵盈头上四凤小冠上,照耀着她冠上红宝石熠熠生辉,越发夺目。
一路往太液池,就再没叫小宫娥们跟着了。
她就带了挥春和书夏两个,拉着宋乐仪往池边去。
赵盈脚下顿住时,宋乐仪回头看她:“怎么……”
她话音未落,顺着赵盈目光望去,一时声音戛然而止。
池边站着的小郎君,腰背挺的直,身上是靛蓝色直裰,背在身后的手,袖口处微翻了个边儿,隐约看得见,上面是滚边镶金线绣的铃兰花。
他是惯爱铃兰的。
小的时候不懂事,少年人往往喜欢将自己最偏爱的,送到心尖儿上人身边去。
赵盈十二岁生日那年,他也不知是从哪里弄了那么多的铃兰,足有三五十盆,各色各品种,全送进了上阳宫,几乎摆满上阳宫前殿的院儿。
薛闲亭似乎是感受到背后的灼热目光,缓缓转过身时,叫人看清那张脸——
他生的白,眉眼间像他母亲更多些,俊美的五官更平添些柔和,尤其是那红润的唇,连宋乐仪见了,都自惭形秽。
偏偏又不见丝毫阴柔。
一双桃花眼,历来是湖水般清澈的,透着聪明与多情。
赵盈见惯了美色,可每每看见薛闲亭这张脸,仍免不了看愣住,就要走神。
以至于薛闲亭一递一步,缓慢走近时,宋乐仪拼命拽她袖口,她都没能回过神来。
她看着他过来,阳光全落在了他身后,似有金光粼粼,晃得人睁不开眼。
赵盈一抬手,揉了把眼睛,刚想放下手,手腕就被人捉了。
“太后说,你要相看驸马,第一个是我?”
声音也是清冷的,如珠如玉。
但这本不该是薛闲亭的声音。
他惯常同赵盈说话时,总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赵盈往外抽了抽自己的手:“是太后安排的。”
她隐约听见面前人冷笑了一声:“那就是真的了。”
赵盈无语。
宋乐仪有心打圆场,却十分有眼色。
她这嘴简直是开过光的。
薛闲亭何止是会生气呀,他现下这副模样,从小到大,谁见过?
温润如玉的贵公子,眼角眉梢藏着冰冷,有些阴阳怪气,还有点儿不甘心。
赵盈正要说话,薛闲亭收回自己的手往身后一背,退半步:“你想怎么相看?出身门第?人品年纪?志向喜好?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你问,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