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赫衣袖,不知可否地抬眼征询着不知是否该开口,舒赫疼惜地撮了撮小脑壳,毫不介意地说道:“说啊!去南六郡之事又不是不能说的事儿。”
得了允许,颜娧也仍不敢放开衣袖,怯生生地喃喃道:“劭县墟圣峰采了寅时盛开的佛手花,庐县锦江底采了未时绽放的菩提草,郜县鹤羽崖摘了卯时花雾草,珠海城闽江海口抓巳时出现的螗蟹卵。”
她十分庆幸自个儿事多的性子,上回师兄提及延髓丹时多问了两句,否则这下真不知如何圆谎。
这厉煊也是个叫人脑壳疼之人,难道真这么笃定她会上岸?东越海岸有多宽广,难道他可以不吃不睡地守着?
不难得知相家真真被渗透得有些糟糕,连她能够上岸之处也被清楚传达了,只盼栾甫上岛能够尽速解决啊!
闻言,厉煊顿了顿,心知小道童说的没有半分错处,延髓丹的确这最后几样药材最难取得,却不愿意这么轻易放行。
待颜娧话毕,舒赫也瞧出了男人眼底的不乐意,不由分说从怀中掏出了个,沁凉冰玉打造,仅有掌心大小的妆匣,似笑非笑地问道:“世子要不打开看看?”
厉煊感受到妥妥的威胁,冰玉匣岂是能开的?如若里头真装了小道童方才提及的几种药材,炼制前根本完全无法与外界接触,更何况单单为了看!
这个季度的延髓丹的确尚未交付,要真开了匣子能有好果子吃?
“道长说笑了,在下怎可能拿父王的丹药做筏子?”厉煊唇际勾了抹歉笑,即便心中有再多不甘,也无法拿父王的伤势来开玩笑。
“既如此,我等可否离开?”舒赫不以为意地打了个大呵欠,擤擤鼻子,带着浓浓困意说道,“我们两日未眠就等着闽江口的螗蟹出现,好容易等到蟹卵正急着回京炼药,想来世子爷心善,舍不得我等奔波,想我们好好安歇,挺好的!”
虚实并济,可是小师妹常用的把戏,人都在这儿,不借来用用怎么对得起自个儿?
厉煊:……
他这是拿起石头砸脚了?见三人忽地动作一致地打算全躺回稻草堆,顿时觉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劝行,那蟹卵岂是能耽搁的?
虽有冰玉匣子保持药材新鲜,若是没在七日内炼制,药性也失了泰半啊!否则舒赫怎会将蟹卵放在最后一站?
“道长睡在这荒郊野岭怎么好?父王早将需要的药材全备好在城中炼药宅子里,就等您回去了。”厉煊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得不再次拉下面子。
舒赫再次起身,瞟了眼面色难看的男人,冷哼笑道:“老道这些日子也算是把煊世子的脸面给看清了,老是忘了有求于人的态度,老道也是心累啊!”
这一说,又叫厉煊面色更难看,躺回稻草堆前,舒赫不忘又再次调侃道:“要不好好说说,究竟是本世子呢?还是在下呢?”
小师妹还担心他拿捏不了厉煊?
哼!叫他抬不起头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