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性命。
对!他得沉住性子看看晁焕要作甚!
趁着众人奔袭上楼查探状况,厉耿半句拦阻也没有,眼睁睁看着酩酊大醉的晁焕吆喝着醉言醉语地步出茶楼。
厉煊早先行一步提气轻点阶梯凭栏飞上三楼雅间,即便他再怎么怀疑平阳郡主的身份,意外绝对不能发生在她作为小黎后使臣的任何一日!
雅间内一片狼藉,两主仆在角落相拥哭泣,梨花带泪的啜泣声,泪眼婆娑地里尽是委屈地瞟了他一眼又窝回侍女怀里。
“还以为礼茶之邦不会有这种登徒子,怎么就偏偏遇上了?”陶苏心疼的不停拍着主子纤细肩背,安抚之余也没忘抱着不平。
面纱破损而露出了半张慌张惊恐的姣好面容,藕荷色的交领襦裙,襟口、广袖也全染了茶水地狼狈不堪,如遭狂风骤雨侵袭的荏弱娇花般楚楚可怜。
明知面前之事有蹊蹺,厉煊也心知该去问候,步伐始终跨不出。
那张肖似的小脸与东浀城那活灵活现的小丫头重合后,不知不觉地全然失了兴味。
那日即便撕开了她的衣裳,再伤心也记得怎么讨回公道,与面前这只记得哭的郡主实在……
他自知失礼的退出雅间,清了清嗓子厉声道:“张嬷嬷,这怎么回事?”
“婢子知罪。”扑通一声跪落在地,茶汤入喉还来不及偎暖胃袋便迎来这纰漏,张嬷嬷自觉真倒霉到可以了,二话不说伏在木板上告饶道,“世子恕罪,郡主说了想独自品茶,婢子就在二楼候着,只留苏姑姑侍候着。”
“候到有旁人闯进郡主雅间也不晓得?”
厉煊的严厉沉声问责,引来门帘内怯弱的啜泣声。
“世子别责怪张嬷嬷,都是本郡主大意所致。”
陶苏佯装大意地问道:“敢问世子爷可有抓到人了?虽然郡主没有大碍,胆敢进犯郡主的宵小不能轻易放过!”
“糟了!”厉煊拧起剑眉,扼腕搥手,气得指着一楼大堂上的侍卫喝聲喊道,“还不赶紧追人!”
“遵命。”
几个侍卫也不管门外细雨纷飞,慌慌张张追出门外,朦胧街道上哪还有什么人?
厉耿踏着虚实参半的步伐来到雅间门外,虽不愿得罪颜娧那票人,也不愿叫厉煊看出什么,径自来到雅间佯装不解问道:“里头便是北雍来的平阳郡主?”
再不愿表达是非,厉煊仍给了个轻浅颔首,听似征询实为指示地说道:“郡主看样子受了不小的惊吓,靖王爷可否帮忙将郡主送回宫中?本世子得追上那个登徒子。”
对于要喊上厉耿一声靖王爷,他心里仍颇有不愿,对于掌控他还有几分把握,根本不担心他会逃离京城。
“那有什么,怎么说也受到北雍那么多年的照顾,这点小事有什么?阿煊放心去吧!”
厉耿唇际悬着看似清风朗月的弧度,笑得厉煊心里极不舒坦,也只能拧起剑眉,忐忑不已地离去。
看着厉煊不敢张扬的负气离去,厉耿心里忽地一阵快活,被关押几日的气闷几乎在此时全都散去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