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一下,小声问道:“张管事,秦王府最近开销用度是紧张,王爷也不是能变出钱的财神,我看无衣堂人手不少,就没想过自力更生,自己赚点钱补贴一下?”
无衣堂有很多不健全的人,但健全的人也不少,像没了一只眼的独眼,没了一只手的断三刀,干起架比普通人还要猛,这些都是人手啊。
李二还没有坐上皇位,最近被太子和后宫联手打压,还有那么大的一摊子要管理,那么多地方要花钱,能给无衣堂多少。
“自力更生,靠自己?”张横楞了一下,很快苦笑地说:“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谈可容易。”
陆庭小心地问道:“拉不下脸面?”
士农工商,商贾位于阶级的最下层,地位比农民、工匠还要低,要是一个人经过商,那会在履历上添上难看的一笔,仕途的路也差不多堵住了,大唐骂人出现最多的词是“田舍奴”,意思是你就是一个只会种田的下流人物,比田舍奴更难听、更恶毒的是“工奴”“商流儿”。
陆庭在苏州放着赚钱的蟹黄包不卖,跑到客来居做一个小记帐,就是不想自己的履历出现污点。
张横自我解嘲地说:“都活成这样子,还有什么拉不下脸面的,不瞒陆主事,刚开始大伙也商量过,王爷那么大的一摊子也不容易,要是自己能养活自己,可以减轻王爷的负担,可无衣堂都是粗人,要说打仗拼命我们在行,做买卖还真没那个脑子,几乎做什么赔什么,还让人骗了二次,越折腾越穷。”
“大前年,有个兄弟没收住火,把客人打伤了,赔了一大笔钱,这事不仅惊动王爷,连太子府的人也趁机参了王爷一本,从那时开始,就没人提做买卖这件事。”
有家人或混得好的,也不会来无衣堂,大多是走投无路才会在无衣堂落脚,早就体验人生百态,谁还会在乎那点脸面。
陆庭眼前一亮,这个张横好像不介意做买卖,自己正想缺人手,说不定可以优势互补。
无衣堂主事,一个月的月钱是六贯,自己光是租住宅子一个月就要六贯,人吃马嚼一个月花费不少,长孙冲、程处亮这些家伙来,供他们吃喝要花钱,过年迎来送往花钱像流水一样,现在手上满打满算只有二百贯左右,再不想办法弄钱,真是坐吃山空。
这些天一直啄磨怎么赚钱,可手里没有信得过的人,就是找到人,也得躲在幕后,尽可能不露面,免得让有心人盯上。
要是能说服张横,从无衣堂要点人手,能震住不少宵小,连护卫的钱都可以省下。
要是能解决无衣堂的困境,自己也能落到好处,岂不是一举两得?
把无衣堂搞好,算是帮李二一个大忙,以他赏罚分明的性格,肯定不会亏待自己。
“张管事不要妄自菲薄,这叫术业有专攻,你们没找对合适的人而己。”陆庭笑呵呵地说。
张横看了陆庭一眼,有些惊讶地说:“陆主事,你不是想打这个主意吧?”
“没错,有句老话说得好,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我在这方面有经验。”陆庭一脸自信地说。
犹豫一下,张横摇摇头说:“无衣堂真的没钱了。”
过年时,李二又是拨钱又是赏赐,张横千方面计留下一部分钱,不过那是活命钱,做买卖不是小孩子玩泥沙,玩不好可以重来,活命钱不能挪用,赚了还好,要是赔了,急用钱怎么办?
有几个敢保证做买卖只赚不赔。
陆庭连忙说:“无衣堂出人就行,钱我出。”
“陆主事,你出?”张横有些吃惊地说。
“对,钱我出,张管事放心,这钱赚了一起分,要是赔,全算我一个人的。”陆庭豪气地说。
张横看着陆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像陆庭这样的人,有些犹豫地说:“陆主事,这样对你有点不公平,这样吧,要人手我给你找,只要不嫌弃的话,要多少有多少,给点工钱就行,赚了的,无衣堂就不掺合了。”
做买卖有风险,赔了不用出,赚了就去分,天下不这样的好事。
陆庭摆摆手说:“也就是一个想法,具体怎么做还没想好,这菜快凉了,张管事,先吃菜,吃完我们再从长计义。”
“也对,吃。”张横有些憨厚地笑了笑,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随手帮陆庭也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