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凌乱、体格强壮的汉子,让陆庭揪心的时,那汉子一只眼眶是空的,从他倒下的样子看,应是被人踹飞撞到大门上,然后连人带门倒在地上。
“独眼,跑啊,敢偷吃老子的胡饼,胆长毛了,看老子不打死你。”说话间,一个身高在一米八五、脸上有一条近六寸长、好像蜈蚣一样的刀疤,那发怒的样子像好像一头被激怒的老虎,冲上去对那个叫“独眼”的汉子拳打脚踢。
陆庭注意到,刀疤脸壮汉的左手拖着一只轻飘飘的空袖,看他打人也只用右手,很明显,他的左手没了。
“不就吃你半块胡饼吧,上个月你偷喝我半瓶阿婆清酒怎么算,断三刀,老子跟你拼了。”独眼不甘被打,一边骂一边反抗,两人由门前一直打到街道上,谁也不肯先罢手。
“打他,断三刀,揍他,对,攻他下三路,废了那祸根,免得有二钱就往平康坊的窑子里跑。”
“独眼,别怕他,断三刀的左手废了,好,这招黑虎掏心打得好,攻他喉咙啊,笨”
“哟,又干上了,别留手,谁赢了,老子请他喝一口绿蚁酒。”
一群人为恐天下不乱的汉子,看到二人打架不仅不劝,还在一旁起哄,当看到有人流血时,一个个竟然欢呼起来,陆庭注意到,刚才远远有二个巡街的武候,这时竟然不见了。
换作朱街大街,早就挥着长棍锁链冲过来锁人了,闹得这么大动静也不见人,分明是躲开了。
这是什么地方,这些都是什么人啊,陆庭有些没回过神,刚刚还跟福至说这里京城,这是是长安,天子脚下,治安有多好,没想到这么快就乱给自己看,别说胆大,简直没了王法一样。
真是打脸。
眼看两人越打越来劲,见血了也不收手,陆庭急了,连忙大声叫道:“住手!都给我住手,不要再打了。”
李二很看重无衣堂,自己刚上任无衣堂主事才一天就出事,这不是给自己脸抹黑吗?
这一声大喝有效,扭打成一团的独眼和断三刀都停了下来,断三刀盯着的陆庭,一脸不爽地说:“哪个的小毛孩,乱叫什么,小心连你一起揍。”
独眼不甘示弱地说:“也不知哪来的臭小子,胆子不小,敢管无衣堂的事。”
围观的人也指着陆庭指指点点,不少人神色有点不耐烦,好像怪陆庭妨碍了他看好戏的一样,有二个还挽起袖子。
陆庭一边拿出令牌,一边大声解释:“诸位好汉,我是秦王新任的无衣堂主事陆庭,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说起无衣堂时,房玄龄直接用了桀骜不驯这个词形无衣堂的老兵,陆庭以为他是夸大困难,好像自己选择采办,没想到他一点也没夸张。
陆庭注意到,围观的二三十人中,大多身体有缺陷,不是缺手少脚,就是五官有损,一些人还拿着拐仗,大多是残疾人。
刚刚看他们从无衣堂里跑出来,不用问,他们都是无衣堂的人。
陆庭有些头大,本以为是退休老兵疗养中心,没想到是问题老兵集中营,刚来时还想着新官上任烧三把火,现在可好,看他们的架式,没挨揍就不错了。
难怪上任主事要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