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卖部回来,林义满嘴流油,无事一身轻的吃着嗦螺,是真的过瘾。
洗漱完,丫个大腿躺在床上,发现好久没有这么惬意了。对着天花板无意识的发了会呆,才想起米珈今天送自己的东西。
精神一震,起身拿过袋子。
枕头套,袋子里面装着两幅齐全的枕头套,纯手工编织的。
颜色质朴大气,上面还有绣花,最打眼的是鸳鸯戏水的图案。
闻起来还有股子淡淡的花香。
正面看、反面看,横看、竖看,这刺绣无疑是手工精品,看样子米珈在这里花了很大心思和精力。
没有找到关于米珈的任何个人印记符号,细细一想也对:米珈的本意是长情陪伴,用这套枕巾睡觉,希望自己每次睡觉时都能想起她。
按她的性子,确实不太可能突出个人痕迹、而让自己的生活出现不必要的困扰。
襄王有意,神女不能无心。
没说得,林义欢喜地换上新的枕套,躺上去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轻松,舒服。好像就躺在她身上一样,好像米珈就在怀里一样。
这个晚上,他做了个梦。
梦的背景在洞庭湖面,周边开满了一望无际的荷花。白色的、深红色的、粉色的、淡黄的或者间色的,偶尔还夹在几朵蓝莲花。
鸳鸯在微风中戏水,湖水荡漾,给整个洞庭湖带来了一片生机。
湖的中央有一个亭子,有一双人在偎依,赏月。
一开始,还看不清人,脸蛋有些模糊。
努力,朝前,奋勇前进
林义终于看清人了,却满脸惊讶:发现一套新郎装扮的竟然是自己,而怀里的新娘是米珈,两人情意绵绵,在漫天星光下很登对
呼~
呼呼~
林义醒了,惊醒的。
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梦里的新娘不是大长腿?也不是那那祯?
想着梦,摸着枕套,思绪在三个女人间不断徘徊,慢慢地,脑子变成了空白。
下半夜很安静,可他却再也没睡着。听着偶尔的犬吠,听着不时的乌鸦啼鸣,三张脸折腾了他一整夜。
农历28,林义陪那祯游山玩水了一整天,走过了所有儿时有趣的地方,在村里人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
农历29的上午,陪大伯一家子赶集,逛小镇。
林凯说难得回老家过年一次,烟花要放过瘾,一口气买了20筒浏阳烟花,在这年头的山村也是大手笔了。
也直接把大伯母气的心疼,说太败家了。
林义没想着放,也不敢放。因为十字路口不比大伯家,这里人口多,木房子挨着木房子,绕树的草垛隔几米远就有一个,密密麻麻,怕出意外,大过年的把人家房子烧了可就恓惶了。
下午准备过年菜。
明年答应了苏温一起在香江过年,就不回来了。林义望着神龛上的黑白照,一时心血来潮,决定今年不再偷工捡漏,把明年那份也补上。
同别人家一样,做满十二个碗,让新年的仪式感摆满。
那祯进来问,“做这么多,你一个人吃的完?”
林义忙着刨肉,根本没空抬头,“不是还有你吗,你不陪我吃?”
见对面的女人不理会自己,就实话实说:“我也是另一个层面上偷懒,今年大伯他们不是在家么,春节总得在我家吃一顿的吧,这些菜都多做几份,招呼他们。”
鸡鸭鱼三生祭祀,必不可少,三个菜。
猪血丸子、蛋角、瘦肉圆子,村里人的百年传统菜,都爱吃。
水煮大片萝卜,冬天吃大补,也是逢年过节去油腻的不二选择。
七个菜了。
林义崴着手指算,有些迷糊,还有五个空位呢,不知道做什么好。
想不出,就对那祯说,“你帮我想想看,或者你想吃什么。”
“简单,除了猪血丸子和萝卜,其它菜一样装两碗。”那祯笑眯眯地地教他偷换概念。
林义翻了个白眼,心说我就是不偷懒才兢兢业业一回,哪能这样敷衍了事。
临时加菜,看某人眼色行事,根据那祯的喜好上了啤酒鸭。八个。
要不也上个火锅?
但这个念头刚起,又放弃了,有火锅其他菜都是白搭,再说前两年都吃的火锅,估计爷爷奶奶嘴里都上火了,要骂人了。
两人好是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那祯满足了她的私欲,给了答案:毛血旺、牛肉魔芋和海鲜。
最后再来一个茶树菇熬猪大骨,做一个汤。
那祯今年不同往年,全程都陪着打下手,不像以往一样耍赖皮偷闲,也没回她自己家。
而那祝、邻家婶子以及老村长睁只眼闭只眼,就当没这么个女儿一般,不闻不问。甚至那祝偶尔还会来串个门,帮把手,拿傻猪刀剁剁骨头。
林凯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大伯两口子逼得,竟然晌午过就蹲在灶堂跟前,劈柴,烧火。
一边烧,一边吸烟。吞云吐雾的同时还不忘惹人厌,指指点点这个菜要怎么做怎么做,那个菜该如何如何。
又添一块柴放灶里,满脸锅灰的林凯犹不自知,吧唧一口烟就抬头指点江山:
“还不放盐?盐要早放,才能入味,多放点,再多放点,现在的盐都掺假,鱼太淡了不好吃,这个猪血丸子要切得厚,才能有醇香的满足感,你做啤酒鸭就要舍得放啤酒,你别瞪眼,来,来,再放半瓶,剩下半瓶递给我,我正好口干”
林义发飙了,“你个从来不会做菜的二五仔说叨个什么劲?有本事你来做啊,我烧火。”
林凯笑的和煦生风,“别激我,我不会,我就是闲的没事过过嘴瘾。会也不做,我懒,我还有个勤快的爹,轮不到我做。你可没有勤快的爹。”
听着他吃饱了撑的吧唧一大堆,林义就头晕,“你什么都不学,大伯还能保你一辈子不成?”
林凯露出一副你不懂的模样,“我那爹还能做个十年吧,十年以后我媳妇接手。三十年以后吃儿子的,都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防的就是我这种的”
林义,“”
吃着话梅、洗着菜的那祯也是笑出了声。
黑夜降临,菜做好了。
林凯也赶着回家,走之前还不忘从他这里顺了一条中华烟。
林义不满道,“这烟为春节准备的,用来散人的,你能不能规矩点?我拢共才备了三条。”
林凯把烟撕开,脸皮厚实的一笑,不反驳,拿着就跑。大腹便便的颠在马路上,像在演一出马戏团。
满生喜感。
那祯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就说:“早点放鞭炮吃年夜饭吧,吃完就去我家吃。”
林义有点意外,一脸惊喜,“你今年陪我吃?”
那祯笑眯眯的不做声,只是打开蒸笼,开始往桌上端菜。
终于不要一个人过年了,老男人顿时来了干劲。
两人拾掇一番。上香、烧纸、放鞭炮、鞠躬,对着神龛小声念叨总结过去的一年、展望新的一年,跟祖先说好话,以求保佑来年样样顺风顺水。
那祯没端着,一身深蓝色立在他身边。林义鞠一躬,也跟着鞠一躬;打个卦,也会帮着说些吉祥话。
吃饭的时候,林义给她封了个红包。
女人只是看了眼,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