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化后,格雷戈里身高拉长到二尺,手脚显得即为瘦长,青灰色皮肤凸显出骨骼畸形的扭曲痕迹,肩胛,前胸,大腿,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骨刺撑出体外,让人联想到某种蛛形纲昆虫。
他脑袋上的伤疤彻底裂开来,颅骨上裂口如同一张特殊口器,不断轻轻张合、收缩,伴随着白气从里头升腾出来。
嘭!嘭!
格雷戈里身上出现两块婴儿拳头大小的被灼烧的黑痕,伤口却被凝固收缩,仿佛只是被挤压后的一个印子,他低头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的样子。
“巫术火铳?80庇的魔术还不够。”
离他六尺距离的拉穆尔手持一根三十寸的褐色木质火铳,他手指摁在纽扣扳机上,火铳中部固定了圆柱状枪膛,前段枪口飘出一缕白烟。
格雷戈里咧嘴,露出口中白牙,抬起灰白又颀长的食指:“我现在拥有的魔术值是120庇,没有到这个临界点以上的魔术反应无法伤害到我。如果有这种手段,建议你马上拿出来试试……”
回答他的是巫术火铳连续开火。
两枚火弹正中格雷戈里面部,打得他下颚往上扬起,接着慢慢低下头。
格雷戈里的额头和左脸颊各有一块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凹陷,伤口发黑,有灼烧的痕迹,却没有击穿他的面部。
“真是不容易动摇啊,拉穆尔,这一点和二十年前一点没变。”格雷戈里一步步往前走:“二十年前,你拒绝圣光骑士团给的调查回复,然后落到现在的地步,现在你拒绝了我的好意,让自己身陷险境,固执的骄傲,总会让人迷失在可悲的漩涡里。”
拉穆尔往后退步以保持安全距离,又不能退太远丢失精准度。
后撤时他手中巫术火铳依旧瞄准敌人,手摁纽扣扳机,火蛇闪烁,这回射中格雷戈里喉咙,依旧只是在上面留下一块焦黑凹痕。
旁边马修也看得再无笑容。
以他在冰原上种草的经验,活尸弱点是头部,只要能够破坏或者斩下大脑,就能彻底毁掉这种介于生死之间的特异物。
高达128庇的魔术数值让格雷戈里从量变到质变,获得钢筋铁骨。
方法是方法,但是没有能够完成解法的最小力量和工具杠杆,那也让人无计可施。
“马修,跑吧,尽可能跑远一点。”格雷戈里的脑袋如发条般一点点扭转过来,转过180°看向在悄悄后退的马修,灰色眼眸里都是玩味。
他眼里闪烁着残忍的笑:“我们之间的猫鼠游戏看来会很有趣,不是吗?”
“不过在此之前,拉穆尔,我已经厌倦了这个乏味的复仇剧本。你的巫术火铳里还有一枚火弹,这是你最后的表演机会。”
格雷戈里话才落下,整个人已经横跨一步站在拉穆尔面前,坚硬迅猛的拳头从上而下直击拉穆尔天灵盖。
拉穆尔手中的巫术火铳也指向格雷戈里张开的嘴,八字胡下嘴唇毫无波动,眼神坚定专注。
枪声和骨头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
拉穆尔软软倒下,脑袋上塌陷了一片,粘稠的血液止不住地从骨头裂片里崩出来。
格雷戈里张大了嘴,第一次露出痛苦的神色,他脑后多了一个裂开的洞,洞口周围都是被灼烧得焦黑卷曲的青灰皮肤。
“干得漂亮,干得漂亮,拉穆尔。”他咬牙切齿看着地上已经活不了的男人说:“很好,很好,拉穆尔……你就和埃尔东一样,死了都不忘给人一拳。”
拉穆尔用手捂住裂开的颅骨,吃力地说:“承蒙夸奖。”
“好了,解决了大麻烦,然后是小麻烦。”
格雷戈里转过脸来,发现马修已经不知躲到哪儿去了。
他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你可要千万躲好啊,马修。”
格雷戈里胜券在握,他激发秘法会魔药,尸化后不论是视听、嗅觉、力量还是反应力都大幅度提升,还可以天然扰乱人的心智,让人心生恐惧和难以抵抗。
在附近找了一圈,格雷戈里竟然都没有找到马修的踪迹。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格雷戈里第一次觉得事情不太对头,这里只有濒死的拉穆尔的味道,没有其他人类气味。
对了。马修是药师,他身上涂抹了可以遮蔽气味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