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骂的是什么,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一年来,他对她掏心掏肺,把能弄到的钱花在了她身上,换来的却是冷漠无情……伤心啊,越想就越伤心。
在大街上东摇西晃,歪歪斜斜地走着,行人老远看见就躲他远远的。
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在他已经支撑不住,准备躺倒的一刹那,一个瘦小的人影,径直走向他,与躲着他的行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瘦小的身影,用尽力气,撑住了即将倒下的他。
这是谁呢,宋蕾?肯定不是,宋蕾没有这么瘦小。
他已经视线模糊,认不清来人是谁了。
那身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扶进一辆路边停着的车里,然后开车驶离这个他出洋相的地方。
他轿车行驶的颠簸里睡着了,直到车停在了他家的楼道下面。
那身影再次下车,唤醒了他。
这一回,他清醒了许多,认出来了,是孙小敏。
“你把我弄回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他闭着眼睛问她。
孙小敏不回答他,只是哄着他不要再睡,上楼到家再睡。
总算把他弄到楼上的家里,他又吐了个一塌糊涂。
用尽全身力气,把他弄到床上去睡,又收拾干净了他的呕吐物,孙小敏累瘫在沙发上。
在沙发上喘口气,她又起来,去烧热水,泡了浓茶,等着他醒了喝。
凌晨三点,他醒了过来。
孙小敏已经合衣在沙发上睡着了,听到动静,赶紧起来,把茶壶里的水兑的不冷不热,给他端过去。
他接过茶杯,一口气喝干。直到孙小敏端来第二杯,又喝了一半,他这才问她;“你一直没睡吗?”
“在沙发上眯一会儿。”孙小敏回答他说,“听见你醒了,刚起来。”
“你知道我喝酒以后会口渴。”他嘟念说。
孙小敏说:“又不是第一回。你忘了你进我们公司第一年,为陪你们主管喝多了,也是半夜回来,这时候起来要水喝了?”
高峰怎么会不记得?
这世界上,也只有孙小敏,才会在他喝多了的时候管他,半夜里给他弄水喝。
“还有一回,为绩效评级,我们组请部门经理吃饭,我喝的比那回还惨,也是你把我给扶回来的。你担心我喝多,就在饭店门口,一直等着我。”高峰说。
“那时候,你刚学会喝酒时间不长,喝酒又实在,我知道你会喝多。”孙小敏说。
“小敏,我对不起你!”高峰突然失声痛哭。
“没什么,”孙小敏说,“你长得英俊帅气,是我配不上你。现在你条件好了,看不上我,我理解,并没有怪你。”
“不,是我不知好歹,不知道珍惜你。”高峰就突然拉住她的胳膊说,“小敏,你可以原谅我吗?”
孙小敏就叹一口气说:“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谈不上原谅不原谅。只是,你已经看不上我了,你不要强求你自己,我也不会妄想你会回心转意。你先睡吧,我回去了。”
“你回去哪儿?”高峰拉住她不放说,“这里就是你的家。”
孙小敏的泪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强行忍住了说:“我在胡姐的小区里租了房子,我要回那里去。”
说完,强行挣脱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小敏,你真的不肯原谅我了吗?”高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喊。
孙小敏站住,许久才回过头来,看着他说:“我说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谈不上原谅不原谅。只是,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你不爱我了,只是因为今天晚上你失恋了,需要安慰而已。”
“不,不是。”高峰就分辩说,“是我今天晚上想明白了,谁才是真心对我好的,一心一意爱着我,也值得我爱一辈子的那个人。小敏,我真心知道错了,你就再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孙小敏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说:“这个,咱们以后再谈,等你清醒了,可以为你说的话负责的时候再谈,好吗?”
说完,不待他回答,迅速转身出门了。
回到车里的孙小敏,终于忍不住哭了。
胡丽丽告诉她,迷途的羔羊之所以会迷途,是因为它还没有长大。当它出去闯荡了,经历了,它就会迷途知返,再不会迷失,这就是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
难道,真的被她言中,高峰迷途知返了吗?他还会像过去一样,真心爱她么?
从此之后,高峰似乎真的迷途知返了,总是不断给孙小敏打电话或者发短信,求她原谅。
孙小敏拿不定主意。她真的怕了,怕这个浪荡少爷旧病复发,再坑她一回。
她和胡丽丽商量,胡丽丽就意味深长地问她:“真的不想再给他一次机会了?”
孙小敏长长叹息一声说:“我怕他出尔反尔啊。被背叛的感觉,真的是好痛苦好痛苦,我真的不想感受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