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熟识?”
“你是说沈疏剑?”剑书眉终于摇了摇头,平静地回答道,“并不熟悉,只是听说过痴剑白头的名号和为人。他如今,如何了?”沈墨鱼不想提及往事,沉默不言,并不回答。剑书眉似乎猜到了甚么,便问道:“你觉得你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沈墨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得愣在原地,沉思许久,却只回答道:“说实话,我也记不得了”剑书眉也不追问,而是继续盯着那月丘府中的景色,自言自语道:“记不得了好,记不得了好啊多少人想忘记,却怎么也忘不掉”沈墨鱼见他话里有话,分明是个有故事的人,便好奇的问道:“前辈为何不说说自己以前的故事?”
“说不得。”剑书眉笑着回答道。沈墨鱼愈发好奇:“为何说不得?”剑书眉依旧不肯松口:“说不得便是说不得。”沈墨鱼便不再多问。剑书眉依旧抱着酒坛大口的喝着酒,一大坛很快就见了底,剑书眉却不见半分醉意,只是脸颊稍显红润。沈墨鱼又问道:“前辈,你还没回答我,为何你钟情于这酒?”
剑书眉却微笑着回答道:“借酒浇愁。愁更愁。本想着大醉一场,忘却一些不好的事,可却越喝越精神,越喝越不明白。渐渐的,就戒不掉了,似乎这酒,已经成了我的一部分,再难割舍了。”见酒坛已空,沈墨鱼默默的从剑书眉手中接了过来,想着用自己的钱去城里再给他打一坛酒来。还未走出几步,剑书眉忽然说道:“小子,他们乃是四个人,号称金莲绕凤楼四大护法天王。”
沈墨鱼闻听四大护法天王一名,双眼怒睁,脑海中登时出现那四人在沈家大肆杀戮的那一夜,血与火交融着,充斥着他的瞳孔,虽然他不知道另外两人为何没有再出现,但他知道,他们的下场终将只有一个,就是被自己亲手送上西天。此时的沈墨鱼满腔怒火正盛,却难得强压了下去,微微回头,嘴唇颤动:“知道了,谢谢”
且说那沈墨鱼刚一进城,那原先躺在太白楼顶栏杆上的剑书眉便没了踪影。而沈墨鱼依旧去先前那家酒馆,用自己的银子给剑书眉打了满满一坛酒,不仅是为了其余的线索,他觉得与剑书眉一番攀谈觉得此人心性不坏,还很幽默,和善随和,又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这坛酒就算是对他的报答了罢。
谁知当那沈墨鱼心满意足的打好了一坛酒,生怕泼洒,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便要折返回太白楼,此时的他已然没了逃走的念头,甚至都快忘了白星泪等人正在找他。可当他抱着酒坛子穿梭在人海之中时,忽见前方一人背影与剑书眉极为相似。“有我进城打酒,他为何又要进来?”心中好奇,便隔着两三丈的距离静静的跟了上去,隐没在人群之中,周围甚是嘈杂,故而剑书眉难以察觉。
沈墨鱼时不时的踮起脚才能望见那剑书眉的行踪,见他左穿右入,走过了三条街巷,又拐入一家店面之中。沈墨鱼见那店面极为喧闹繁华,且门面甚是华贵,从外面看上去,乃是一栋红楼,先前再太白楼顶剑书眉看着的地方正是此处。沈墨鱼见剑书眉直直地走入店中,这才看清他的侧脸,的确是剑书眉。又凑上前望了一眼那匾额,只见朱红的匾额上写着秀气的四个大字,玉台求凰。
瞥见店中,莺歌燕舞,欢声笑语,金光夺目,玉气盈盈,叠叠粉纱锦罗帐,层层暗香勾阳魂,媚眼暗抛,秋波连送,眼若丝,又似杏,一点小口如叶中红花,粉面吹弹可破,嬉笑醉人心脾,藕臂如玉,歌声如莺,丝竹乱耳,勾魂夺魄,卖身女轻贱欢笑,断魂客醉生梦死。分明是风花雪月地,却充甚么骚客文人家。
沈墨鱼这才反应过来,剑书眉进的那里是甚么寻常酒楼,分明是妓/院一家,在门口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道:“好你个道貌岸然伪君子,小爷自掏腰包为你买酒,你却到这儿风月之地来雪月风花,潇洒快活!”眼看就要将手中的酒坛子砸得粉粉碎,却停下了动作,看着周围行人怪异的目光,沈墨鱼尴尬的轻咳一声,又将酒坛抱住,心里思忖道:“犯不着和他为此事置气,反倒坏了我自掏腰包的一坛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