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上飞扬,下颌雪须长,身穿白绸衣,外披湛蓝袍,生来富贵样,却是杀人王,身后斗篷漆黑如夜,肩头狐裘雪白如月,满是老茧的双手一看便是用刀的高手,腰间悬着一柄阔口大刀,刀柄用紫蓝的布条裹了,末端缀着一串碎玉。
那老者迈步上前,将刀拄在两脚之间,双手交叠搭在刀柄末端,微闭的双眼之中却透出骇人的寒光,寒风吹拂狐裘须发,有如飞雪凋零,不怒自威。两名黑衣人相视一眼,同时抬起头来,拱手抱拳道:“回禀门主,那岑昏已然身负重伤,必死无疑,如果不趁此机会将他捉住,此不可惜?”
那被称作是门主之人却微笑着回答道:“正如你二人所说,那岑昏已然必死无疑,又何必管他?你们今日已然杀了这白无寿,况且这本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又何必花费这么多工夫。我们此次来,一是为了找回阿云与小柒,二是为了沙老四报仇,这岑昏与白无寿乃是金莲绕凤楼的家务事,又与我暗门七杀有何关系自沙老四死的那一刻起,我们与金莲绕凤楼的生意关系,便戛然而止了。”
众人随即起身,两名黑衣人又相视一眼,道一声“遵命”也只得作罢。而那老者身旁的青衣少爷却收起玉笛笑着说道:“恐怕就连那金玄女都想不到她自己为已然亲手杀死的两名护法竟然死而复生,还逃到了这里。若是我们能活着将他们捉住,交还给那金玄女,或许能做成一笔好买卖。”
可他身旁那紫衣女子却冷笑着讥讽道:“你现在才说这句话,不觉得太迟了么?”青衣少爷闻言白了她一眼并未接茬。老者终又开口道:“好了,此事不必再提。金莲绕凤楼的人是生是死与我们无关,我们也没有义务替金玄女捉住叛逃的手下,我们到月丘府来的唯一目的,还是找到阿云他们,务必要将他们,带回暗门七杀。”
说罢,老者徐徐转身,又消失在了林中,其余五人便跟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而那重伤的岑昏一路跌跌撞撞的向北跑去,此时他的大脑已然一片空白,全然没了对策,全是下意识的凭借着身体最后一丝意识机械地踉跄逃命,即便他心中所想是回去救他生死与共的兄弟,可他的躯壳却很诚实的再逃命。一路留下断断续续的鲜血,岑昏也不知自己在走向何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次,该去往哪里
且说那放走了岑昏与白无寿的剑书眉心情大好,却全然不知就在距离那蟾月太白楼不远处的怪木林中刚刚发生了一场极为惨烈的激战,从他剑下走脱的性命终究没能逃过此劫,自然,剑书眉并不知情。他将沈墨鱼藏到了一间屋子中,又将其穴道解开,给了他饭食。待剑书眉回到这间屋子之时,沈墨鱼的身子早已恢复意识,面前的饭碗也被舔的一干二净,沈墨鱼嘴角还泛着蹭亮的油光。
见有人开门进屋,沈墨鱼极为警惕的起身,死死的盯住剑书眉,即便是此人救下自己,解开了绳索与穴道,又给了他饭食,可他已然不敢放松警惕,连忙问道:“你究竟是甚么人!?”不知是心中惊慌还是刚吃了饭,此言一出,沈墨鱼竟呛了一口风,练练咳嗽,那模样属实狼狈。
而剑书眉将他如此戒备,面前的饭菜却早已被尽数消灭,又好气又好笑,便微笑着打趣道:“你这小子,吃了我的饭菜,却还来问我是甚么人,难道你就不怕,我在饭菜里下毒么?”沈墨鱼闻言微微一愣,方才是自己太过皆饥饿,走投无路才不得已吃了那饭,如今想起来还有些后悔,但转念一想便小声嘟囔着:“饿着比死了还难受,哪怕是死了也该做个饱死鬼罢?”
此言落在剑书眉耳中,令他有些忍俊不禁,而沈墨鱼却回过神来,又质问他道:“你别转移话题!这里是甚么地方,你又是甚么人!你与那两人究竟是何关系!还不从实说来,否则休怪小爷与你动手!”沈墨鱼自然没那个胆量与剑书眉过招,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给自己壮壮胆罢了。而剑书眉也没当真,只是平静的坐在床边,笑眯眯的望着沈墨鱼,悠然自得的哼着小曲,解下腰间的酒壶,向沈墨鱼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