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两旁拨开的云海之中,明觉和尚屹立其间,双掌下压,目光如电,僧袍翻飞,内力源源不绝的自掌心涌出。
“原来你们早有破阵之法,为何到现在才用?”白星泪有些怨气,愤愤说道。可待那明觉将妖雾尽皆驱散,已是大汗淋漓,将僧袍浸湿,满额汗珠如雨般落下,裴镜年面色凝重,凝望着那筋疲力尽的明觉,明觉和尚两眼一翻,便直挺挺的向下倒去,裴镜年快步上前,将他扶住,又转头严肃的对白星泪说道:“要强行打破这阵法,须以至刚至阳的真气驱散云雾,但要消耗许多内力,这便是后果。”
白星泪闻言变了脸色,心怀愧疚,嘴唇颤动,沉吟片刻才吐出三个字:“对不起。”而裴镜年轻叹一声,又急忙抬头望去,只见那黄泉道人竟向中天府城奔去,便指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急忙喊道:“白姑娘,快,切莫不可走脱了那妖道!”白星泪点了点头,提了白泽剑便要去追:“交给我罢!”
还未跑出两步,又被裴镜年喊住:“白姑娘,万万不可伤他性命!须将他擒住,押送官府,好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可白星泪闻听此言,心内不爽,冷哼一声,轻声嘟囔着:“这便不由你做主了。”但为了应付裴镜年,只得搪塞道:“哼,知道了。”又转头对那在一旁撑着膝盖连连咳嗽的安宁儿喊道:“宁儿,随我去擒那妖道!”
安宁儿佯装缓过神来,便与白星泪一同去追那黄泉道人。可当裴镜年将昏迷的明觉和尚扶到路旁枯树下休息之时,忽然想起了甚么,急忙向道观前望去,却不见岑昏二人与沈墨鱼的踪影,又火急火燎的冲进道观,那道观已然空无一人,只有大殿之前的香桌上还有半支残香,飘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不好,还是中计了!”裴镜年紧咬贝齿,狠狠地砸了一下拳头。
而那落荒而逃的黄泉道人足下生青云,步步若腾飞,但见身后二人穷追不舍,又眼看着就要进入中天府城,城门紧闭,戒备森严,他却突然站稳了脚,停下脚步,转身展开双臂,望着二女大笑道:“哈哈哈哈,二位,追的可辛苦?”而白星泪气喘吁吁的追到城门前,安宁儿却面不改色心不跳,二女齐声质问那妖道,喊道:“妖道,你还想往哪里跑!”
“跑?我为何要跑?欢迎来到贫道的到场!”方神祭放声大笑,尖锐的笑声刺破长空,令白星泪不寒而栗,心里发毛。安宁儿却毫不在意的举起血瞳刀,横在身前,侧着脸对身旁的白星泪说道:“别听他废话,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白星泪遂抽出白泽剑,与安宁儿分开站位,一左一右,各执刀剑,缓步向方神祭逼近。
方神祭转过身去,仰头冲着城楼上高声喊道:“我乃黄泉天师,快开城门!快开城门!”谁知那城楼上的守城将军探出头来,见乃是方神祭,遂笑着答道:“我当时谁?原来是我们中天府人人敬爱的方天师啊,天师稍待,我这便去准备。”说罢,便又将脑袋缩了回去。身旁副官遂问道:“将军,真的要打开城门么,陈大人那边”
那守城将军却冷笑一声,拍了拍副官的头盔,指着他的鼻尖说道:“你啊你啊,甚么时候能机灵些。去,调集五十弓箭手埋伏在城楼之上,我要讲那蛊惑人心的妖道扎成筛子!”“是!”那副官憨憨一笑,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弓箭手便弓着身子,贴着城墙快步赶到城楼边。城门前的方神祭见城门迟迟不开,身后的二女没了顾忌,就要向他扑来,又急忙喊道:“快开城门!否则叫你满城百姓,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城门上忽然传来窸窣动静,仰头去看,城垛之间的缝隙之中已然多出许多全副武装的弓箭手,盔甲铃铃声清脆悦耳,锐利的箭头闪烁寒芒,扯开硬弓,拈弓搭箭,齐刷刷对准那黄泉道人。方神祭大惊失色,急忙问道:“你们,你们这是何意!速速开门,让我进去!再放箭射杀这两个贼人!否则,陈大人必会怪罪汝等!”
可那守城将军却也放声大笑,复又出现在城楼之上,指着那方神祭,变了脸色,换上一副正义凛然的神情,厉声喊道:“方神祭!你的阳寿,到头了!还是去黄泉继续做你的天师罢!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