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顺了气息,急忙说道。陈广瑞闻听此言,面色愈发凝重,深知此事绝不简单,便吩咐那衙役先去准备,自己则是换上官服,传令圣堂。
三通鼓罢,威武声响,沈墨鱼一行人先行来到堂上。只见陈广瑞身着大红的府尹官袍,头戴乌纱,虽然改变不了那丑陋的面貌,但却多了几分正气,见五人走上堂来,陈广瑞一拍惊堂木说道:“汝等何人,如实说来。状告何人,可有状纸?”裴镜年乃是官府出身,自然熟悉其中规矩,一撩衣服下摆,便单膝跪下,拱手拜道:“草民裴镜年,安淮府人士,原是安淮府衙门总捕头,今日拜见陈大人。因事发突然,故而未曾准备状纸。”
可五人之中,只有裴镜年按照规矩跪下。明觉乃是佛门中人,只跪佛祖,按照律法,可免去这规矩。至于沈墨鱼,白星泪与安宁儿,则是经历了许多事,或是因江湖人出身,蔑视官府,心中不服,故而不肯下跪。陈广瑞身旁的捕头便横刀怒斥道:“哪里来的刁民!既来告状,焉能不遵守规矩,,上了公堂,见到大人,还不跪下,更待何时!”
闻听此言,一向仗着自家在安淮府的势力,和所谓的江湖人身份,素来不敬官府的白星泪便愈发气愤,但碍于面子,又不好当堂翻脸,便也只是恶狠狠的瞪着那捕头,抱着双臂,不肯下跪。而安宁儿也是怒目圆睁,挺直着腰板,满脸傲气,白星泪见此一幕,对她便多了几分敬佩。而明觉则是躬身行礼,按照佛门的规矩表示对这陈大人的尊敬,沈墨鱼犹豫再三,还是极为不情愿的跪下。
那捕头见二女如此嚣张,就要上前拔刀恐吓,可刚迈出一步,便被那陈广瑞瞪了回去,咽了口唾沫,默默收了官刀,退到一旁。而陈广瑞则是满脸严肃,正视着白星泪与安宁儿,柔声问道:“你二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白星泪便开口反驳道:“有罪者理当下跪,原告无罪,焉能下跪?”
“按照我朝律法,无论苦主或是被告,但凡上了这公堂皆是一视同仁,任你有罪无罪,在这明镜高悬的牌匾,朗朗乾坤之下,都要下跪,这就叫堂威,既是律法,也是规矩。你们可晓得?看你二人年少气盛的模样,年纪还小,有些事自然不懂,本官暂且恕你们无罪。不过,如今你们既然知道了,也该遵循。本官可不会为你们开这个先例。”陈广瑞言语平和,有理有据有节,不卑不亢,端是一副正直的好官模样。
白星泪哑口无言,知道再这么闹下去,有理也翻成无理了,便学着裴镜年的模样,单膝跪下,安宁儿见白星泪妥协,便也不再坚持。沈墨鱼心里盘算着:“这陈广瑞规规矩矩,或许真是个难得的好官。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小橘子她们如此冒犯,这陈大人依旧这么待她们,看来这案子必能有个水落石出了。”
待除了明觉以外的四人皆按照规矩下跪,又一一报了姓名来历,陈广瑞又将惊堂木一拍,对着裴镜年说道:“既然你们大都从安淮府而来,又要再中天府状告和人?你原有公职在身,应该知道规矩,虽无状纸,就该将被告与案子如实说来,定要详细清楚,讲个明白。本官好斟酌办案,为你们做主。”
谁知那裴镜年还未答话,白星泪却抢先说道:“回禀陈大人,我等要状告那城外黄泉观中,被奉为天神,实则却在愚弄百姓,蛊惑人心的黄泉道人,方神祭!”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无论是那负责记录案卷的师爷,还是立在一旁的捕头,又或是那站在两侧的衙役,皆目瞪口呆,大为吃惊。
倒是那陈广瑞面色微变,眉头紧锁,沉默了许久,过了一阵,眉毛才渐渐舒展开,嘴唇有些颤动,声音较先前也小了许多,低声问道:“你们,要状告何人?”白星泪只当是他没听清,便提高了音量又喊了几声:“我们要状告那黄泉道人方神祭!”那嘹亮的声音回荡在公堂之上,落入了每个人耳中。
陈广瑞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阵白,一阵紫,原本就缩在一起的五官挤得愈发紧促,过了许久,才用沙哑的语气问道:“你们可知,那黄泉道人方神祭是甚么人?可是汝等外乡人,能轻易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