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酒,对于什么时候有蒸馏酒争议很大。但是可以肯定在宋代,蒸馏酒技术已经十分成熟。
女儿红是一种糯米酒,澄、香、醇、柔、绵、爽兼备的综合风格。醇厚甘鲜,回味无穷。盛产自江浙一带,在汴梁价格不菲。
杨宗谨当然知道,但为了纸条上的线索只能忍了。
女儿红先上来,秀月端起酒壶为杨宗谨和自己斟满了酒,然后一杯给杨宗谨,一杯自己端着。
“祝公子玩得尽兴。”秀月敬酒道。
“一定。”杨宗谨为线索,硬是一口干光了酒杯里的酒。
秀月也是这样。
喝完,酒杯放在桌子上。
秀月又端起酒壶,要为杨宗谨斟酒。
杨宗谨却将杯子拿开。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秀月以为杨宗谨有别的想法。
杨宗谨却道:“有事想和你聊一聊,不要急着喝酒。”
“聊天啊。”秀月放下酒壶,一脸认真地看着杨宗谨。
她的所谓认真,却带有轻佻的感觉。
杨宗谨问道:“请问姑娘认不认识一个叫裴恽的人?”
裴恽,本来是汪菀的夫家,因汪菀的自杀,而婚约取消。裴恽是个浪荡子弟,根据卷宗记载,他喜欢喝花酒。
秀月毫不犹豫地回答:“奴家不认识,来这个地方的男人都不会说真名,就像公子一样,到现在没有告诉奴家你的名字。”
杨宗谨自我介绍道:“在下杨宗谨。”
秀月眉头一皱,总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
杨宗谨进一步提醒道:“裴恽的父亲是户部的主事裴宗乾,裴恽以前经常光顾烟花之地,想来你就算是没见过,也应该听过。还需要我说的具体一点吗?比如裴恽不久前本来应该成亲,却因为新娘突然死亡而取消了婚事。”
秀月盯着杨宗谨的脸,仔细琢磨了裴恽这个名字,仿佛受到当头一棒,整个人都愣住了,眯着的眼睛也瞪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杨宗谨的书房里,李媗之盯着董秋荻一言不发。
董秋荻被李媗之瞧得浑身不自在,讪笑道:“姐姐,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李媗之道:“妹妹,你什么时候才肯对我说实话?”
“什么实话?”
“哼!夫君不会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肯定是和你们谁说过。茜儿一直在厨房,为夫君熬鸡汤。我在前厅迎接陆大夫,只有你在后院。”
“小妹认为夫君身上的迷药有些蹊跷,于是……”
“少来。如果你不知道迷药的特性,断不会下结论说‘夫君没有事’。”
完整的逻辑,让董秋荻有点词穷。
李媗之上前一步,认真的说道:“妹妹,不只是你关心夫君。我和茜儿也是,但是关心不代表纵容。有人对夫君下迷药,就会有人对他不利。”
董秋荻这才道:“不是我不愿意告诉,而是夫君不让我说。”
李媗之和朱茜对视一眼,急忙问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醉……醉欢楼。”董秋荻终于说出了实情。
李媗之眉头一皱,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生气道:“醉欢楼,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烟花柳巷,夫君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声音很大,让整个屋子都为之一颤。
朱茜忙上前道:“董姐姐肯定是有别的考量,这才允许夫君去那个地方。”说着话向董秋荻使眼色。
董秋荻深吸一口气,从容道:“夫君在雾隐村带回来一张纸条,原本上面写的是一首诗。没想到等他再拿出来的时候,竟然变成了‘醉欢楼’三个字。根据卷宗记载,汪菀的未婚夫裴恽是个酒色之徒,夫君猜测醉欢楼有问题。”
“这不可能是他去那里的全部原因!”李媗之道。
“是的。其实和迷药有关系。”董秋荻解释道,“夫君中的迷药是江湖上常见又不常用的‘迷魂香’,这种迷香如果用的量不大,会有神奇的效果,比如夫君那样。因此这种迷香,常被有些女人用来招引客人。”
“迷魂香?”李媗之倒吸一口冷气,忽然想起醉欢楼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就危险了。
朱茜道:“夫君去那种地方,万一中了迷魂香该怎么办?”
面对这种担心,董秋荻道:“放心吧!我给他一颗清神醒脑的药丸,装在身上。只要察觉情况不对,立马就会吞下。”
“万一来不及呢?”朱茜追问道。
“不会。那种迷香量不敢大,作用的时间是漫长的。”董秋荻自信满满地道。